头顶毒辣的日头炙烤着她。
可云渺却依旧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窖,怎么也化不开凝结住的血液。
她静静看着身前的树影微动,直到整个眼睛都生出了酸涩感,她才再次垂眼看向那副已然断裂成两半的工笔人物画。
画卷上那张与她几乎一样的脸落在云渺的眸中。
可云渺再一次清楚地认知到,这不是自己。
因为落款处的时间,近乎百年。
而她同落款处那人——她的夫君,相识不过三月。
所以这人,自然不会她。
可这又是谁呢?
是谢诀口中的“阿姐”么。
兴许是吧。
云渺眨了眨眼,一颗泪无预兆地自她的眼眶之中掉落。
好巧不巧,那颗泪亦落在了画中之人的眼下。
两人此时更像了些。
云渺愣了一下,接着却不由自嘲地笑了。
先前许多她未想通的答案,眼下也一一有了答案。
原来并非是同时喜欢两个人,而是喜欢的,一直是一个人罢了。
而自己,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怪不得,那晚他会突然换了态度。
怪不得,他会同自己说喜欢。
怪不得,他对自己可以不惜以命换命。
怪不得……
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只是,她当时不知道罢了。
那些她认为的喜欢,都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
经不起半点推敲。
替身
云渺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屋中的,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便已经坐回了先前等谢诀回来时坐的那个位置。
外头的天色早已暗了下来,橙红色的晚霞大片大片地铺展开来,蔓延至屋中。
屋中并未点灯,笼罩在夜色之中。
晚霞将云渺地影子拉长着,映在了她的脚边。
云渺的视线,无焦点地看着自己脚边的影子。
看着自己的影子也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谢诀却仍旧没有回来。
郁积在心中的一声声想好的质问,也被泡烂,同心中的湿棉花团在一起。
暗色之中,僵坐良久的人总算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