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艾尔斯塔忍不住了,大声喊道:“我就要去,我要向那些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人证明我不是废物!”
nbsp;nbsp;nbsp;nbsp;阿尔德林一时间怔住了。
nbsp;nbsp;nbsp;nbsp;对于艾尔斯塔来说,最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就是他的父亲,他要向他的父亲证明他的价值。
nbsp;nbsp;nbsp;nbsp;他们启程那天,艾尔斯塔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头也不回地上了飞船。霍渡站在上飞船的台阶上,远远地望了宴珏一眼。
nbsp;nbsp;nbsp;nbsp;宴珏好像恢复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整个人冷冰冰的,目光中透着不近人情的淡漠,就好像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nbsp;nbsp;nbsp;nbsp;他们之间浓烈的感情,从霍渡被带上人身监控手环的那一刻起,就像是被套上了一个黑色的盒子,散不出,也透不进来。
nbsp;nbsp;nbsp;nbsp;霍渡对着远处随意地笑了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对谁笑。
nbsp;nbsp;nbsp;nbsp;在他打算跟阿尔德林做那个交易时,他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那个时候,他还觉得自己心理素质跟自己的身体一样,健壮无坚不摧,直到飞船出发的第一天晚上失了眠,他才知道他把自己想的太厉害了。
nbsp;nbsp;nbsp;nbsp;他睁眼是宴珏白天那张冷冰冰的脸,闭眼是前天晚上宴珏红肿含泪的眼睛。什么钢铁般的意志都是扯淡,思念像洪水一般掩埋了他,又侵蚀着他的骨髓,蹂躏着他的神经。
nbsp;nbsp;nbsp;nbsp;到了凌晨三点多的时候,霍渡给自己所有的情绪找了个发泄口——都他妈的是奇拉星害的。
nbsp;nbsp;nbsp;nbsp;他大半夜坐了起来,跑到了机甲陈列室,绕着自己曾经的机甲转了好几圈,然后走进驾驶舱,脑内闪过无数场当年跟奇拉星人作战的场景,化思念为悲愤,终于在驾驶舱中浅浅地睡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早上七点,艾尔斯塔本来想去霍渡的房间找他,结果发现霍渡不在房间里。他给霍渡发了消息,霍渡没回。无奈之下,他只好去飞船上的监控。最终,他顺着监控发现霍渡在机甲陈列室。
nbsp;nbsp;nbsp;nbsp;他打开机甲陈列室的门的时候,霍渡就醒了。艾尔斯塔刚靠近霍渡的机甲,驾驶舱便打开了,给他吓了一跳,“我靠,你……别告诉我你一宿没睡。”
nbsp;nbsp;nbsp;nbsp;霍渡揉了揉太阳穴,说:“睡了会儿。”
nbsp;nbsp;nbsp;nbsp;艾尔斯塔挠挠脸,犹豫了犹豫,问道:“霍渡,你害怕吗?”
nbsp;nbsp;nbsp;nbsp;霍渡打了个哈欠,反问:“怕什么?”
nbsp;nbsp;nbsp;nbsp;艾尔斯塔:“怕跟奇拉星战斗。”
nbsp;nbsp;nbsp;nbsp;霍渡从驾驶舱里出来,双手揣在兜里,往外走:“我最不怕的就是跟他们打了。你要是害怕就趁早回去,我可没功夫给你做思想工作。”
nbsp;nbsp;nbsp;nbsp;艾尔斯塔双手握紧了:“我确实害怕,但我也不会回去。谁提前回去谁是孙子!”
nbsp;nbsp;nbsp;nbsp;霍渡扭头冲艾尔斯塔笑了笑,“行,那就好好跟着霍爷爷我吧。”
nbsp;nbsp;nbsp;nbsp;艾尔斯塔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卧槽,霍渡你他妈占我便宜!”
nbsp;nbsp;nbsp;nbsp;奇拉星收到了赫尔墨斯帝国派了大批军队前往他们领域附近的消息,立刻准备了大量兵力,迎接他们的第一次交锋。山海要塞作为霍渡他们的临时据点,也遭到了奇拉星人的攻击。
nbsp;nbsp;nbsp;nbsp;起初,这次行动的士兵都不太信服霍渡的命令,觉得霍渡不过是一个刚加入军队没多久的人,他们凭什么听霍渡的话。在经历了几次霍渡将他们从鬼门关救回来的经历后,所有人都对霍渡信服了,因为没信服的那些都因为不听霍渡指挥死掉了。
nbsp;nbsp;nbsp;nbsp;他们作战第一年,对奇拉星现在的作战习惯跟科技水平不太熟悉,霍渡行动起来比较保守,二者保持着势均力敌的状态。
nbsp;nbsp;nbsp;nbsp;第二年,里欧加入了山海要塞。霍渡一见到他,就开始打趣:“你怎么回事,不是做梦都要加入巅峰队吗?怎么来了这么个恒星辐射严重超标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里欧扯了扯嘴角,回应道:“我想加入巅峰队只是因为崇拜霍上校。”
nbsp;nbsp;nbsp;nbsp;也是在这一年,费德里借着出任务的机会,来到了山海要塞看霍渡,同时带来了宴珏母亲去世的消息。
nbsp;nbsp;nbsp;nbsp;霍渡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给出太大的反应。
nbsp;nbsp;nbsp;nbsp;费德里不能待太久,跟霍渡随便聊了一会儿,简单问了问他的近况,便匆匆离开了。
nbsp;nbsp;nbsp;nbsp;艾尔斯塔也知道了这件事,阿尔德林问他要不要回来,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回去。不是因为他当初跟霍渡的一句玩笑“谁提前回去谁是孙子”,而是因为他知道,他回去了也没用,顶多是让路子衿女士的葬礼上多个人哀悼的人。
nbsp;nbsp;nbsp;nbsp;里欧抓耳挠腮地霍渡面前跟苍蝇似的乱晃,不敢轻易说什么,生怕刺激到了霍渡,就好像失去母亲的不是宴珏,而是霍渡一样。后来霍渡嫌他烦,两句话把他打发走了。
nbsp;nbsp;nbsp;nbsp;那天,霍渡坐在山海要塞空间站的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呆呆地望着墙面很久,望着赫尔墨斯帝国的方向。
nbsp;nbsp;nbsp;nbsp;霍渡长这么大,在他的记忆里,他就没哭过。
nbsp;nbsp;nbsp;nbsp;吃不饱饭的时候他没哭,生活处处被打压的时候他没哭,受重伤疼到快动不了的时候他也没哭,哪怕是相隔两百多年,再次看到多里安·亚基的坟墓的时候,霍渡依旧没有哭。
nbsp;nbsp;nbsp;nbsp;他手上的人身监控手环显示着他正在坐着发呆,几滴泪水却缓缓地从眼眶中流出。
nbsp;nbsp;nbsp;nbsp;宴珏这会儿一定很难过吧。
nbsp;nbsp;nbsp;nbsp;后来,霍渡旁敲侧击地向阿尔德林问了问宴珏的消息,阿尔德林的意思他感觉是宴珏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nbsp;nbsp;nbsp;nbsp;没什么两样,意思是说霍渡好不容易捂暖的人,现在又变成了那个威严淡漠不近人情的冰块。
nbsp;nbsp;nbsp;nbsp;又过了一年,菲斯洛也来山海要塞了。
nbsp;nbsp;nbsp;nbsp;这次打趣的人变成了里欧,他学着霍渡曾经对他说过的话,问菲斯洛:“你怎么回事,不是做梦都想退休养老吗?怎么来了这么个恒星辐射严重超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