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跃动的火苗,斯皮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今天这三座庄园里的农奴总给他一种违和感,仿佛在故意瞒着他什么。
难道公爵大人真的兵败身亡了?
脑海里刚冒出这个危险的想法,斯皮科就猛地给自己抽了一嘴巴。
想什么呢,那林恩的部队都溃退了,公爵大人怎么可能会输?
“大人,喝点汤吧。”
这时,亲卫给他送来了一碗热汤与两块硬面包。
“嗯。”斯皮科心事重重地接过汤碗与面包。
他刚喝了口豆子蔬菜汤润润快冒烟的嗓子,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喧嚣。
一名传令兵慌慌张张冲入屋内,一见到斯皮科,当即单膝下跪:“大人,公爵战败了!”
“噗!”斯皮科一个没忍住,张嘴就喷了传令兵一脸,手上的陶碗也没拿稳,掉在地上裂成数块。
斯皮科瞪大眼怒视传令兵,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战败了?”
传令兵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随意用手抹了一把,忍着痛回道:“大人,公爵在萨米河北岸战败了,据说还不幸战死,那个白河伯爵赢得了战争,目前已派出大批军队朝湍流郡赶来!”
“噗!”斯皮科忍不住又是一喷,可这次喷出的却是血!
下一秒,他就仰头栽倒,一口未动的面包也从手中跌落。
“大人,大人!”还是亲卫眼疾手快,在他落地前将他扶住。
过了半晌,在亲卫们的急促呼唤下,斯皮科悠悠睁开双眼,嗓音甚是虚弱:“公爵。真的战败了?”
传令兵不敢抬头,只是低声回道:“大人,是真的,就连安娜夫人似乎都死在了战场上。”
斯皮科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声,只有满脸的惊恐与难以置信,他被残酷的现实彻底击倒,以至于暂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不仅是他,就连屋内的其他骑士也都备受打击。
阴沉的气氛瞬间笼罩整个房间,彼此间都能听到其他人沉重如牛的呼吸声以及愈来愈快的心跳声。
过了好一会,有亲信艰难开口:“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斯皮科稍稍缓过神来,脸上却是一脸茫然:“怎么办?我也不知道。”
他虽贵为黑杉伯爵,却依旧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遇到这种大事就容易陷入迷茫,拿不定主意。
且这场败仗对他的幼小心灵造成了沉重打击,要知道拉斯洛可是他的亲表弟,安娜则是他的亲姑姑,痛苦之下他甚至萌生了逃避现实的念头。
与此同时,战争的喜讯也传到了三河城。
比起沉默不语的斯皮科,三河城市议会内却是欢声雷动。
粮商马塞尔更是高兴到当众起舞,他爬上圆桌,跳着蹩脚的单人舞,一边大声道:“我就知道,伯爵大人肯定能赢!”
长得像头胖老鼠的粮食行会会长挤眉弄眼地调笑道:“你小子前几天不还担心到要命么?”
马塞尔撇撇嘴:“你懂什么?我那是怕大人赢得不够彻底,金鹿堡可不好打,嘿嘿,现在安娜和拉斯洛全死了,这金鹿堡不就只能开门投降了?”
话虽如此,马塞尔前些天还真就忐忑到睡不着觉。
他的全部身家都与林恩牢牢绑定,若是白河领的军队大败而归,那他未来的命运或许连前市长于尔根都不如。
于尔根的确是死了,可他的家属好歹都还活着。
马塞尔已经当了一次叛徒,一旦赌输,那就是九族消消乐,金鹿堡方面一定不会饶过他。
在场大部分议员的心路历程和他相差无几。
过去的大半年里,三河城的统治阶级都与林恩进行了深度利益绑定,他们自然希望林恩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