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敌军数量过多,林恩从橡树郡这边返回去增援也不会太慢。
等等,增援?
林恩突然想到了一条妙招。
“我知道了,我知道该如何将金鹿堡里的军队从龟壳里钓出来了!”
林恩突然提高音调,将正在低头速记的维克多吓了一跳,他被迫放下鹅毛笔,抬头问道:“大人,您又想到什么了?”
“我会再等拉斯洛一到两周时间,若是在此之后金鹿堡方面仍然没有出兵的迹象,那我们就向东撤退,并散播南境大军即将攻打三河城的谣言。”
林恩一边说着,一边从小马扎上站了起来。
他转身走到地图边,右手托着下颌,双眼不断在地图上扫视:“金鹿堡方面的意图我已经大致猜到了,拉斯洛的母亲安娜老练且狡诈,她目前才是金鹿堡真正的主人。
以她的性格,她肯定是在等奥托的南境大军进攻白河领,这样我就必须要退兵,而她就将趁机出兵,衔尾追杀我军,并趁势夺回橡树郡与湍流郡等领地。
既然如此,那我就干脆给她这个机会!”
林恩对安娜的了解,一方面来自与雅格娜的闲聊,另一方面则源于自己的推测。
雅格娜曾以浅滩领男爵之女的身份进入金鹿堡,并在安娜身边当了一段时间的侍女,近距离接触并了解过安娜。
而林恩虽然没有与安娜见过面,但他从去年开始就与安娜隔空交锋,对于这位对手也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安娜用兵讲究一个‘稳’字,去年她将亲哥哥,也就是前任黑杉伯爵调到三河城,压根就没想着要击败林恩,只是防止林恩攻占三河城而已。
再之后的湍流郡与橡树郡战役,她都力求稳妥,面对林恩的大举入侵只是派遣少量军队驻城防守,一味拖延林恩的脚步,从未想过进行战略决战。
这倒符合一位掌权妇人的心态,不想冒险,更不想承担满盘皆输的风险。
面对这种谨慎到极点的敌人,要想将她从龟壳里调出来,那就非得下重饵,而且是那种看起来没有藏钩子的肥美饵料。
那又有什么饵料,比得过全歼林恩大军的诱惑呢?
维克多跟在林恩身边耳濡目染,对军事也有了一定的造诣,他沉思片刻后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节,而后拍案叫好:“大人这计策确实绝妙!”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不妥之处,“可是简单的谣言应该骗不过安娜那个老女人,而且她肯定会派人去求证。”
林恩嘴角勾勒出一抹自信微笑,他拍着地图道:“不,这你就不明白了,军情紧急,她哪来的时间去求证,难道真要从金鹿堡派出间谍去三河城打探消息?一来一回我军早就走远了,而她就会贻误真正的战机。”
维克多又问:“那她若是继续龟缩在金鹿堡之中,我们又该怎么办?”
林恩却是笑容更甚:“那不是更好了?她要始终不肯上钩,那我们就掉头去攻西南方向的峡谷郡,到时候,谁还会臣服于一名怯懦如鼠的掌权者,就连她最亲近的臣属也都将背弃她而去。
去年冬天,谷地公爵赫尔曼明知自己的兵力不如镜铁伯爵,却依然要亲率大军去征讨叛徒,其中道理是相通的。”
林恩是真正的掌权者,因此很清楚其中关节。
假设他目前在河沼县,而奥托的大军已经包围了三河城,若是他不派遣援军,那不仅三河城内的市民阶层会背叛他,就连他麾下的士兵们也会抱有怨言。
三河城是第一个被出卖者,后面又将是谁呢?
既然领主都不愿庇护他忠诚的城市,那城市与军队又为何要效命于他呢?
这是个很简单的逻辑。
至于林恩为何要调虎离山,那逻辑就更简单了。
金鹿湖的湖水已经融化,位于湖心岛的金鹿堡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够轻易攻克的,他又没患失心疯,不可能去强攻那座坚城。
为此就得先将敌军从城堡里引出来。
就在林恩敲定计策的之际,金鹿堡内的年轻公爵却在大发雷霆。
“废物,都是一帮废物!这哈芬城竟不做任何抵抗就直接投降了,就这帮毫无勇气与忠诚可言的市民,我庇护他们究竟有什么用?哪怕养一条狗都会对我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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