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全长七分多钟,音乐很燃,舞房里的氛围却越来越凉。忘动作、卡错拍、踩脚打手撞人。齐舞连齐都做不到,更别提什么技巧、表达、感染力。
这七分钟该是姜与的《马太受难曲》吧,段野想。连他都觉得一言难尽在姜与眼里得是怎样的车祸现场。他偷偷瞄了一眼身边人,很好,她连气都不生了。碰上生气的姜与,或许还能救一下。现在这样的姜与,反正段野是没见过的,没表情没情绪灵魂出走,四周萦绕着丝丝阴气,就好像,人还在这儿但其实已经没了有一段时间了……
音乐戛然而止,舞者们叉着腰撑着腿却没人敢坐,连喘气都不敢大声,更没人敢去拿水,房间里一时只有落地扇的呼呼声。姜与仍保持刚才的姿势,一言不发看不出喜怒,直到小毛从后面走过来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姜与接过手机抬眸在人群中扫视一眼,那个队长很有眼力地跑过来站在姜与身边跟着一起回看录像。外放音乐声嘈杂,众人神情紧张,队长脸色难看,姜与毫无波澜。
复盘结束,满室寂静。姜与就那么坐着,目视前方,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良久,她才开口,“几号比赛?”,语气平淡。
面面相觑,眼神躲闪,没人回答。
最后还是小毛接的话,“还有俩礼拜。”
“视频发给他们。”姜与把手机递还给小毛然后起身,“走吧。”这句是对段野。段野跟在她身后一起出了工作室。
连回应都多余给,在姜与这里,就已经是查无此人。
段野在心里给那群小孩儿默默点了根蜡,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不叫姐不叫哥要叫“姜爷”。
你大爷可不得是你大爷。
在北市,这一声“爷”可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
姜与在楼下便利店买了瓶冰冻无糖可乐。段野看着她吨吨吨一口气干了半瓶。
“现在几点了?”她问。
“四点半。”
…………
姜与沉默,用脸骂人。
“浪费生命。”
等待两小时,前摇三十分钟,然后给她看了个什么东西?
这些年吃着前辈留下的老本,顶着团队的名号,瞧不上别人,自恃清高。嘴上雄心壮志,说什么要东山再起一雪前耻重回巅峰,结果呢?就这?且不说实力究竟如何,就看看那是什么态度?
说实话这种人姜与见得太多了。
记录学习进度,“打卡第一天”,“打卡第二天”,“打卡第三天”,过了两个月,“打卡第一天”。三天打卡,俩月晒网。
羡慕别人的好身材,前一秒还在铭志誓要华丽逆袭,转头就芋泥啵啵牛乳茶全糖加满小料。
这是要干吗?羡慕别人的成果但无视他人的努力,想改变又不想付出。既要又要,想peach呢?
还有羡慕变嫉妒,心理扭曲不平衡的,动不动张口就来,脸是P的,屁股是垫的,学位是买的,能力是装的。众人皆醉唯TA独醒,毕竟自己做不到的别人怎么能够做到。假的假的,统统都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