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沈浩所了解的西域。
数百年来,他们一直想入主中原,可都失败了。
这一任西域国主又是雄心勃勃,以一己之力团结西域,让整个西域只有他一个声音。
说是只有一个声音,其实就是以武力强行压服其余西域王族。
而能有如此雄心壮志的国主,岂会在死前碌碌无为。
哪怕攻打大京会失败,他也要拼一拼。
否则死不瞑目。
更何况如今机会正好。
哎,希望能来吧。
哪怕不派兵进入秘密运兵道,直接攻打西城也行。
虚假的情报足矣让西域损失惨重。。。。。。
晨雾如纱,笼罩着桂源村的老槐树。那株音灵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叶片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芒,仿佛每一滴都藏着一段未尽的旋律。男孩坐在树根旁,闭目静听??不是用耳朵,而是以心去感知这天地间仍在回荡的余音。他的胸口微微起伏,像在与大地同频呼吸。
昨夜的歌声虽已停歇,可它并未真正结束。它沉入泥土,游走血脉,化作无数细小的震颤,在世界的角落悄然萌发。此刻,从北极冰原到赤道雨林,从城市高塔到荒野洞穴,有人正无意识地哼唱起那段调子,节奏或快或慢,音高或准或偏,但情感如出一辙:那是被压抑太久后的释放,是灵魂深处第一次敢于直面自己的声音。
小男孩睁开眼,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她昨晚问完“我能学吗”之后,便抱着母亲的腿睡着了,梦里还在轻拍手掌打节拍。如今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老槐树下,对着空气咿呀哼唱。虽然不成调,但她脸上的神情却异常专注,像是在向世界递交一份最真诚的申请书。
男孩站起身,走向村子边缘的一口古井。井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天空与云影。他俯身凝视,水面忽然泛起涟漪,不是风吹所致,而是从井底传来一阵低频震动。紧接着,一圈圈波纹竟自动排列成五线谱的模样,上面浮现出几个跳跃的音符符号??那是《新生调》的变奏段落,却是用水的语言写成。
他伸出手,指尖轻触水面。刹那间,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这是地下水脉的共鸣网络,千百年来默默承载着大地的记忆。而今,这些沉睡的水流也开始苏醒了,它们携带着远古歌谣的碎片,在岩层中穿行,将声音送往更深的地心。
“原来如此。”他低声说,“声音不只是给人听的。”
就在此时,村外传来马蹄声。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疾驰而来,背上坐着一名身穿青衫的年轻女子,眉目清冷,手中握着一支玉箫。她在村口勒马停下,目光直直望向老槐树下的少年。
村民们纷纷驻足观望。他们认得这人??三年前曾有使者自京城来,说她是心灯院派来的“聆音使”,专为寻找能唤醒群声墙之人。当时她在此停留七日,日日吹箫试引,却始终未能激起一丝回应。最后只留下一句话:“此地有声,无人可闻。”便拂袖而去。
如今她再度归来,神色却已不同。她翻身下马,缓步走近,跪坐在男孩面前,双手奉上玉箫。
“我不是来考验你。”她说,“我是来交还权限的。”
男孩没有接箫,只是静静看着她。
女子垂首,声音微颤:“萧景珩大人已在心灯塔启动终曲协议。他说,《新乐志》系统不再需要唯一的执灯者,而是要交还给每一个愿意发声的人。我奉命将‘初启之器’带回源头??也就是你所在之地。”
她顿了顿,抬头直视男孩双眼:“这支箫,本是柳婆年轻时所用,后来传给了心灯院历代聆音使。但它真正的主人,从来都不是我们。它是等待被重新命名的工具,而现在……我想请你为它取个新名字。”
男孩沉默片刻,终于伸手接过玉箫。他并未吹奏,而是将其轻轻贴在耳边,仿佛在倾听它过往百年的旅程。良久,他开口,声音平静却穿透人心:
“它叫‘无名’。”
话音落下,玉箫表面的雕纹骤然剥落,化为粉末随风散去。而在其核心处,一点金光缓缓浮现,逐渐凝聚成一枚微小晶核,与共鸣印遥相呼应。
与此同时,心灯院内,萧景珩正立于群声墙前。整面晶板墙已由被动记录转为主动辐射,持续向外发送融合了人类百年情绪的复合声波。然而就在“无名”诞生的瞬间,所有晶板同时闪烁了一下,随即进入一种全新的运行模式??不再是单向传播,而是开启了双向连接。
一道虚影自墙中浮现,竟是柳婆的模样。她面容慈祥,眼中含笑:“孩子,你做得很好。系统已经开始自我演化,它不再依赖某一个人,也不再受限于某一时代。它成了活的。”
萧景珩躬身行礼:“老师,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柳婆轻叹,“是放手的时候了。真正的音乐,从不生于殿堂,而起于民间;真正的变革,也不靠命令推动,而是由千万个体自发共振而成。”
她说完,身影渐渐淡去。最后一句飘散在空中:“记住,当你不再觉得自己重要时,才是真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