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我请求组织上彻底核查,这既是对我负责,也是对真相负责。
第一,申请对我本人及所有直系亲属近五年的银行帐户、理財產品等进行全面延伸审计。
第二,申请技术部门对我的公务用车和私人车辆进行最彻底的勘查,不放过任何角落的指纹、纤维、毛髮等微量物证,並全力协调调取相关时间点车辆停放周边所有能获取的公共及私人监控录像。
第三,如果可能,我请求与实名举报人当面对质,澄清疑点。”
他目光坦荡,补充道:“我坚信,这是彻头彻尾的诬告陷害,其核心目的就是阻挠我们正在侦办的、涉及重大利益的系列案件,甚至可能与我正在追查的一起旧案有关。”
他这种主动要求深入调查、坦荡配合的態度,提出的核查方向具体且具有可操作性,反而让负责调查的同志更加慎重。
调查没有取得举报方预期的快速突破,陷入了僵持,但这短暂的僵持,为方何伟,也为在外围运筹帷幄的李毅飞贏得了宝贵的反应时间。
几乎在方何伟被带走的同时,郑桐领导的秘密小组已经悄然行动。
根据周建斌此前提供的线索和前期摸排,他们精准锁定了化名“王师傅”、在邻市一个城乡结合部由刘胖子承包的工地上看场子的王德海。
行动选择在深夜十一点后。
两名身著便装、证件齐全的侦查员,驾驶一辆地方牌照的车辆,以片区电力线路紧急排查的名义敲开了工地活动板房的门。
当王德海睡眼惺忪、骂骂咧咧地打开门,看到证件上清晰的警徽和“阴铁市公安局”的字样时,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冻住,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在工地板房隔壁临时清理出来的房间里进行的秘密询问中,当侦查员直接拋出“杨铭”、“三年前废工厂”、“赵明远”这几个关键词时,王德海的心理防线迅速崩溃。
他额头冷汗直冒,手指颤抖,交代了当年如何先是接到原分局领导的暗示电话,隨后又被赵明远手下威胁利诱,最终篡改勘查记录、隱匿关键物证的经过。
“我……我良心不安啊……那些东西……原始记录和照片……我没敢全毁掉,”王德海声音带著哭腔,充满悔恨与恐惧。
“我偷偷用手机拍了照,还把当时偷偷留下的一点点纤维样本和u盘一起藏在我老家,我爹那旧房子,堂屋东墙从上往下数第三块砖的墙缝里,用塑料布包著呢……”
u盘!原始证据!这个消息通过加密线路传到郑桐这里,他精神大振。
郑桐立刻向仍在政法委办公室等待消息的李毅飞匯报。
李毅飞脑中飞速运转:派谁去取这个至关重要的证据?
用市局內部的熟面孔,很难保证不被对手眼线察觉,必须確保万无一失。
李毅飞立刻想到一个人——新分配到市局指挥中心不久的大学生干警小林,外地人,社会关係简单,背景乾净,尚未进入任何势力的视线,而且档案显示他老家就在王德海老家邻县,以周末探亲名义前往不易引人怀疑。
“让小林去,你亲自单独交代任务,强调绝对保密,启用备用联络方案,拿到东西后直接送回你手上,中途不得与任何其他人接触。”李毅飞下达指令。
用新人行险招,恰恰出乎对手意料,打一个信息差。
另一边,赵明远在郊区的秘密別墅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他得意地晃动著杯中的红酒,对电话那头的刘总笑道:“老刘,看见没?
跟我玩,还嫩了点!拔掉了李毅飞的这条最凶的看门狗,我看他还能指使谁!
禁毒?查案?哼!”
刘总在电话那头的语气也轻鬆了不少:“嗯,这步棋效果看来不错。
方何伟被按住,李毅飞等於断了一臂。
接下来,让舆论再加把火,网上动静搞大点,最好能把李毅飞也绕进去,给他扣上个用人失察、甚至纵容包庇的帽子,让他自顾不暇,疲於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