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指著秘书,声音沙哑,“你马上…马上想办法,把之前那几个帐目…处理乾净!
特別是跟鼎峰那边有来往的,抹平!一点尾巴都不能留!”
秘书脸都白了:“书记,这…一时半会儿…”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杨江栋几乎是咆哮出来,唾沫星子横飞,“必须办乾净!
否则,第一个进去的就是你!”他心想,要是出事,总得有人顶锅,这小子正合適。
秘书连滚带爬地跑了,后背都湿透了。
杨江栋瘫回沙发,冷汗已经浸透了高级衬衫。他知道自己现在极其危险。
丁万松那个软骨头,平时吆五喝六,一旦纪委动真格,恐怕撑不了多久。一旦他开口…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抓起另一部不常用的手机,拨通了一个號码。
这部手机是他特意准备的,用的是远房亲戚的身份证註册,专门用於“特殊”联繫。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对面是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餵?哪位?”
“是我。”杨江栋压低声线,仿佛怕被墙听见,“老刀,你上次说,认识省报的记者?”
“呃…杨书记?”对方显然听出了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认识是认识,有个哥们儿在省报舆论监督部,咋了?”
“白水这边,新来的书记,为了搞政绩,瞎折腾,搞得下面怨声载道,城管系统都快瘫痪了。
有没有兴趣…来挖点新闻?”杨江栋诱导著,仿佛在说“这里有大鱼”。
对面沉默了几秒,显然在权衡:“杨书记,这…怕是不太好吧?听说你们那位新书记,背景…”
“背景再硬,也大不过舆论监督!”杨江栋打断他,语气急促,“你就说干不干?
报酬好说。”他心里骂娘,这帮孙子不见兔子不撒鹰。
“…行吧,我试试联繫一下。不过杨书记,这事风险大,得加钱。”
“钱不是问题!要快!”杨江栋掛了电话,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明的玩不过,他就来暗的!把水搅浑,让李毅飞疲於应付舆论,自己才能爭取时间擦屁股!他仿佛已经看到省报头版刊登白水县的负面新闻了。
然而杨江栋不知道的是,他刚放下电话没多久,他找的“老刀”就转头把这条消息卖给了另一个人——毕竟,在江湖上混,多条路子多个饭碗嘛。
下午,县纪委谈话室。
气氛与上午已是天壤之別。
丁万松坐在硬木椅子上,整个人缩了一圈,名牌西装皱巴巴的,头髮凌乱,眼神躲闪,完全没了局长的威风。
他一会儿搓手,一会儿抖腿,活像椅子上有钉子。
周天宇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喝著茶,旁边记录员严阵以待。
周天宇甚至还有閒心评价了一句:“这茶不错,万松同志要不要来一杯?提神醒脑。”
丁万松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不用了,周书记。”
“万松同志,”周天宇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带著千斤重压,“市委考察组为什么匆匆走了,你想不明白吗?”
丁万松猛地一颤,茶杯盖差点滑落。
“有些力量,不是你能想像,更不是你能抵挡的。”周天宇身体前倾,目光如刀,“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老老实实把问题讲清楚。那二十万,怎么回事?鼎峰地產给了你多少好处?除了你,还有谁?”
“我…我…”丁万松嘴唇哆嗦,心理防线正在崩溃。
“你那个妻弟,帐户上进进出出那么多钱,真以为查不到源头?”周天宇又加了一码,仿佛不经意地提到,“他现在好像是在鼎峰做项目经理吧?年轻人有前途啊。”
丁万松额头冒汗了。他没想到纪委连这都查到了。
“你现在说,算主动交代。等我们查实了,那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周天宇嘆口气,语气居然带著一丝同情,“你想想你的老婆孩子。孩子明年要高考了吧?”
丁万松彻底垮了,双手捂著脸,肩膀抖动,带著哭腔:“我说…我都说…是鼎峰…是他们想拿滨河路那块地的临时绿化项目…那二十万是…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