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搜肠刮肚地想了一圈,很確定——自己绝对不认识这个背影的主人!那这张照片是哪来的?!
谁拍的?!什么时候拍的?!难道是自己昨晚喝断片之后拍的?可这构图…这光线…怎么看都不像醉汉的手笔啊!
一个接一个的问號,像冰雹一样砸在他刚清醒过来的脑袋上,砸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带著满肚子的问號,李毅飞发动了他的宝马,驶向那个承载了他青春记忆的地方——燕京大学。
今天约好了要去探望恩师路教授和伊院长。毕业一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回“娘家”看看。
早上十点,燕大校园里瀰漫著期末特有的紧张与即將放假的躁动气息。
李毅飞熟门熟路地来到路教授那间堆满书籍和资料的办公室。
“老师!”李毅飞恭敬地唤了一声。
“毅飞来了?坐!”路教授从厚厚的书稿中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他话不多,更多是倾听。李毅飞详细述说著在多水县的工作,尤其是多港镇的经济发展思路和实践。
路教授偶尔插话一两句,提出的问题往往一针见血,直指李毅飞规划中一些未曾深入考虑的细节或潜在风险,让他受益匪浅,同时后背也惊出一层细汗。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路教授总是能在关键处点醒他。
李毅飞不敢过多打扰这位学界泰斗的宝贵时间,聊了约莫半小时,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不动声色地將带来的礼物——一坛密封极好、標籤古朴的自製药酒(里面泡著不少名贵滋补药材,是他自己琢磨著泡了好几年的“宝贝”)放在了办公室不起眼的角落。这份心意,重於千金。
告別路教授,他又来到行政楼伊院长的办公室。伊院长见到他,显得格外高兴。
“毅飞!快坐快坐!”伊院长亲自给他倒了杯水,笑容满面,“听说你在下面干得风生水起?把个小镇搞得有声有色?
好啊!这才是学以致用!这才是我们燕大培养出来的学生!没给学校丟脸!”语气里满是欣慰和自豪。
李毅飞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院长您过奖了,都是摸著石头过河。”
寒暄过后,伊院长忽然收敛了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带著一种推心置腹的郑重:“毅飞啊,跟你说个事。我这边…年后可能就不在这位置上了。”
李毅飞心头一震!这话可不是能隨便对外人说的!伊院长能告诉他,足见是对他视若子侄,信任有加!
“恭喜院长!”李毅飞立刻反应过来,脸上露出由衷的喜悦,“您终於要更上一层楼了!这是好事啊!”他知道伊院长能力卓绝,早就该有更大的舞台。
伊院长摆摆手,笑容里带著点深意:“具体去哪儿,还没最后定。不过组织上已经谈过话了,应该快了。”
“那太好了!”李毅飞真心为这位亦师亦友的长者高兴。两人接下来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基层工作。
李毅飞毫无保留的將自己掛职以来遇到的种种难题、困惑、官场生態、人情世故,甚至一些不好拿到檯面上说的“门道”,都像倒豆子一样,详细地讲给伊院长听。
他知道,这些第一手的、带著泥土味的经验,对即將履新的伊院长来说,比任何理论都珍贵。
伊院长听得非常认真,不时点头,偶尔还追问细节。时间在深入的交流中飞快流逝。
四十五分钟后,李毅飞也留下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同样是一坛药酒和一些地方特產),恭敬地告辞离开。
两位老师都太忙,婉拒了吃饭的邀请。
送走李毅飞,伊院长看著角落里的礼物,尤其是那坛药酒,眼中闪过一丝感慨和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