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贼,先擒王!
清凉山,听潮亭。
那个號称“毒士”的北凉首席谋士李义山,正坐在一张轮椅上,膝上,盖著一张厚厚的毛毯。
他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常年不断的咳嗽,让他那本就瘦弱的身体,显得,更加孱弱,仿佛,隨时,都会,被风吹倒。
但他的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仿佛,能够,看透,世间的一切人心,算尽,天下的一切变局。
他的面前,没有棋盘。
但整个天下,都在他的心中,化作了一副,巨大的棋盘。
而他,就是,那个,执棋的人。
“咳咳……咳……”
他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用手帕,捂著嘴,手帕上,留下了一抹,刺目的,殷红。
“义父。”
一个,身穿青衣,容貌,算不上俊美,但气质,却,异常沉稳的年轻人,端著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过来。
正是,北凉王徐驍的世子,徐凤年。
“该,喝药了。”徐凤年,將药碗,递了过去。
李义山,摆了摆手,没有接。
他的目光,望向,东南方,太安城的方向。
“不用了。”他,淡淡地说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这一局棋,下完,我也,该走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徐凤年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义父……”
“哭什么?”李义山,转过头,看著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少有的,温情。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我这一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唯一的,骄傲,就是,教出了你,和你姐姐。”
“凤年,你记住。”李义山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我们北凉,想要的,从来,就不是,离阳的半壁江山。”
“我们想要的,是,整个天下!”
“而要,拿下这天下,就必须,先,除掉,两个,最大的,障碍。”
“一个是,离阳赵氏。”
“另一个,是,大唐的,李承乾。”
李义山,说到李承乾的时候,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凝重。
“离阳,已经,烂到了骨子里,不足为惧。”
“顾剑棠,此人,虽有梟雄之姿,但,心胸狭隘,刚愎自用,终究,难成大器。我,让他去葫芦口,不过是,让他,去消耗,离阳和李承乾的,实力罢了。”
“他,就是一颗,註定,要被牺牲的,棋子。”
“我,真正忌惮的,是那个,李承乾。”
李义山,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子,行事,百无禁忌,不按常理出牌。我,看不透他。”
“我,本想,用顾剑棠,和那,龙虎山的赵宣素,在葫芦口,布下一个,绝杀之局。用百万人的性命,和,一个上古奇阵,来,试试他的深浅。”
“若是,能將他那三十万修士大军,尽数埋葬,自然,最好。”
“若是,不能,也足以,让他,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