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帘子,被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掀开。
一个身穿红色嫁衣,头戴凤冠,容貌,算不上绝美,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如同星辰的女子,將目光,投向了眼前这座,雄伟的城池。
她,就是徐谓熊。
她看著那高大的城墙,看著城墙之上,那迎风招展的,黑色龙旗。
看著那些,守卫在城门口,同样,气势惊人,眼神狂热的,神策军。
她的那双星辰般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有好奇,有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这就是,那个男人的,长安吗?
那个,敢以一己之力,顛覆朝堂,册封她为妃,逼得她那个,天不怕地不不怕的父亲,都不得不,低头的男人。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像传闻中那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还是像,他送去北凉的那道圣旨上,所写的那样,是个,胸怀天下的,雄主?
徐谓熊不知道。
但她知道,从她踏入这座城池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北凉的命运,都將,与那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紧紧地,绑在一起。
“小姐,我们到了。”马车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是她的护卫,那个,在北凉,被称为“人屠”第二的,呵呵姑娘。
“嗯。”
徐谓熊应了一声,放下了车帘。
车队,缓缓地,驶入了朱雀门。
没有想像中的,夹道欢迎。
也没有,礼乐齐鸣。
迎接他们的,只有,一队,身穿黑色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不良人。
为首的,正是李君羡。
“奉陛下之命,恭迎凉妃娘娘,入宫。”
李君羡的声音,冰冷,而又公式化。
车队的主帅,袁左宗,眉头微皱。
他策马上前,沉声问道:“敢问將军,为何,不见礼部官员?我北凉郡主,远嫁而来,大唐,就是,如此待客之道吗?”
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北凉人特有的,傲气与不满。
李君羡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陛下说了。”
“北凉送来的,是战友,不是客人。”
“战场之上,不需要,那些繁文縟节。”
一句话,说得袁左宗,哑口无言。
他这才明白,这位大唐新皇,从一开始,就没把这次联姻,当成一次,普通的政治联姻。
他要的,是北凉的刀。
而不是,一个,需要供起来的,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