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一手纵容,甚至暗中扶持了这些僧侣的墮落与疯狂。
他养大了这条名为“佛门”的恶犬,养肥了它,养疯了它。
然后,他的太子李承乾,当著所有人的面,亲手將它活活打死!
他用高阳和辩机的丑闻作为引线,用满城僧侣的贪婪淫乱作为火药,引爆了这颗惊天动地的大雷。
他要的,根本不是整顿什么佛门。
他要的,是用一场血腥的清洗,震慑所有心怀异志的人。
他要的,是借著这个由头,將佛门连根拔起,將他们侵占的土地、財富、人口,全部收归己有!
好狠的手段!
好深的心机!
房玄龄只觉得凉意从脊椎一路窜上头顶,他仿佛看到了一头蛰伏多年的凶兽,终於露出了它锋利无匹的獠牙。
大唐的天,真的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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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门城楼之上,血腥气混杂著檀香的余烬,被凛冽的寒风卷著,灌入每一个人的口鼻。
那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了神圣与墮落的诡异气息。
李承乾的声音並不高,却像一把锥子,精准地刺入死寂的空气中,刺入每一个战战兢兢的灵魂里。
“房相。”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队列最前方的房玄龄身上。
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本宫想问问,谁是这些淫僧背后的支持者?谁给他们的胆子,让他们淫乱宫闈,秽乱我大唐?又是谁,在背后撑腰,让他们疯狂敛財,侵吞民脂民膏?”
一连三问。
字字如锤。
每一锤,都砸在所有人的心口上。
房玄龄的身子,本就因刚才那番惊心动魄的推想而微微僵硬,此刻被李承乾点名,更是感到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他无法回答。
这个问题,是一个绝杀的陷阱。
说不知道?
这是在糊弄太子,是失职。
隨便攀咬一个皇子或世家?
那等於是在太子的授意下,开启一场你死我活的党爭,他房玄龄將成为太子手中最锋利也最骯脏的刀。
他不敢想下去。
冷汗,从他白的鬢角渗出,顺著脸颊的皱纹滑落。
他下意识地,艰难地,抬起了头。
他的视线,越过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越过那些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尸体,最终,落在了不远处,同样站在城楼之上的那个身影——大唐帝国的至尊,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