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挥手,声音斩钉截铁。
“来人!”
“將罪妇高阳,就地腰斩!”
“以儆效尤!以慰民心!”
“腰……腰斩?”
高阳公主的眼睛猛地瞪大,血色从脸上瞬间褪尽,变得如死人般惨白。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瘫软下去,若不是被两个禁军架著,早已成了一滩烂泥。
不!
不可能是真的!
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
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
腰斩……
那种只用於十恶不赦的罪囚的酷刑,怎么可能用在她的身上!
“不!皇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吧!”
高阳公主彻底崩溃了,她涕泪横流,拼命挣扎,“父皇!救我!父皇救我啊!”
她望向城墙上的李世民,可那个曾经能为她摘星揽月的父亲,此刻却只是用一种混杂著痛苦、失望和绝望的眼神看著她,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救不了她。
或者说,他不敢救。
整个长安的百姓,满朝的文武,都在看著。
他们对佛门的怒火,对高阳的憎恨,已经匯成了一片沉默的海洋,足以淹没一切求情的声音。
就在这时,人群中衝出一人,披头散髮,衣甲不整,连滚带爬地扑到李承乾的马前,砰砰地磕头。
是駙马都尉,房遗爱。
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看著即將被拖向铡刀的妻子,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殿下!殿下开恩啊!”
房遗爱哭喊著,声音嘶哑,“公主她只是一时糊涂!她罪不至死啊!殿下,求求您,饶了她这一次吧!”
“要杀……要杀就先杀我房遗爱!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教好公主!求殿下赐我一死,放过高阳吧!”
他將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石板上,血顺著额头流了下来。
满朝文官中,房玄龄站在前排,看著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身体剧烈地颤抖著。
他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浑浊的老眼中,是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他想开口,却发现喉咙里堵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一个字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