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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血案(第1页)

地窖内空气凝滞如死水,带着陈年铁锈与潮湿尘土混合的腐朽气味,每一次呼吸都沉重而压抑。夜明珠幽冷的光线在狭小空间内摇曳,映照出墙壁上斑驳的霉迹与蛛网,更添几分阴森。沈从砚立于最大的铁柜前,毫不犹豫地将那枚染血的玄铁钥匙插入锁孔,金属相触的冰冷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

“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锁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中混杂着铁锈与岁月沉淀的味道,随即猛地拉开沉重的柜门。锈蚀的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在封闭的地窖中回荡。柜内没有预想中的金银珠宝,只有寥寥几样东西整齐摆放:一叠用精致丝线仔细捆扎的信件,边缘已微微泛黄;几本看似普通却保存完好的蓝皮账册,封面上没有任何标记;以及一个用明黄绸布严密包裹、触手沉甸甸的方形物事,那绸布上隐约可见暗色污渍,不知是血迹还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沈从砚首先拿起那叠信件,解开丝线,快速翻阅。纸张在他指间沙沙作响,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越发阴沉,眉宇间凝结起浓重的阴霾。这些是田尔耕与关外某些“商人”实则为后金细作,往来的密信,其中明确提到了利用北仓案亏空及辽东军需渠道,为后金输送铁料、硫磺、甚至部分军械图纸等禁运物资,并交换边关布防情报。信中虽多用代号隐语,但指向性明确,条条罪证确凿,字里行间透出的背叛与贪婪令人发指!

他强压心头翻涌的怒火,又翻开那几本账册。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小楷详细记录了这条隐秘链条上的资金往来,数额之巨大,触目惊心。

其中几笔巨额款项的最终流向,赫然指向朝中几位地位显赫的官员,甚至。。。隐约牵涉到宫内某位权势滔天的大珰。虽未直指吕芳,但范围已缩至极小的圈子,每一个名字都足以在朝堂掀起惊涛骇浪。

然而,最让沈从砚心神剧震的,是那个明黄绸布包裹。他双手微颤地解开绸布,里面竟是一方雕刻着蟠龙纹、玉质温润却隐含煞气的印玺。

那是多年前,在一桩震动朝野的通敌叛国案中,被认定为叛臣与敌国往来书信上所用的伪玺!那桩案子的主犯,是时任兵部侍郎的忠良之臣韩承望,最终韩家满门抄斩,血染刑场,哀鸿遍野。

而当年,负责侦办此案、并搜出这方关键伪玺的,正是当时还只是锦衣卫千户的沈从砚!那是他晋升之路上,无法抹去的一道血色印记。他至今仍清晰记得韩承望临刑前看着他的那双悲愤而不屈的眼睛,那目光如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多年来常在午夜梦回时将他惊醒。

田尔耕为何会私藏这方理应被销毁的伪玺?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窜入沈从砚的脑海,啃噬着他的理智:难道当年韩承望一案,也与田尔耕,乃至其背后的势力有关?这印玺,莫非是构陷忠良的铁证,被田尔耕暗中留下,以备不时之需或作为挟制他人的把柄?

若真如此,那他沈从砚,当年岂不是成了田尔耕及其背后主子手中,构陷忠良的一把刀?!这个认知如同冰水浇头,让他遍体生寒,握着印玺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指节泛白。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地窖外突然传来一阵更大的喧哗和惊呼,隐约夹杂着“走水了”“快救火”的喊叫!紧接着,兵刃相交声变得更加密集和混乱,显然外面的战局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发生了变化。

沈从砚猛地回神,压下心中翻江倒海般的情绪,知道此刻不是追忆往昔、沉溺于痛苦的时候。他迅速将信件、账册以及那方沉重的印玺重新用明黄绸布包裹妥当,牢牢贴身藏于衣内,随即握紧冰冷的绣春刀,毫不犹豫地冲出了地窖。

地窖外,院落一角已燃起熊熊大火,火势借助提前泼洒的火油迅速蔓延,烈焰冲天,浓烟滚滚,正是林以墨之前潜伏的大致方向!这突如其来的火灾显然打乱了死士们原本有序的围攻节奏,一部分人不得不分去救火和搜索纵火者,沈从砚冲出时面临的压力骤然减轻。

沈从砚一眼瞥见远处阁楼方向似有人影剧烈晃动,兵刃反射的火光刺眼,心中顿时大急,林以墨怎么出现在这了?

他立刻朝着火场方向奋力杀去。刀光闪处,血花飞溅,他必须尽快与林以墨汇合,带她离开这个险地!

而此时,林以墨在投出火折子点燃火油后,已被两名发现她踪迹的死士逼至阁楼一角,退无可退。她背靠着冰冷斑驳的墙壁,手中紧握着一根捡来的、带着铁钉的断木,脸色因紧张和烟熏而苍白,却咬紧牙关,眼神倔强,不肯坐以待毙。

眼看森寒的刀锋即将加身,凌厉的杀气已刺痛皮肤。

“铛!”一道更为凌厉的刀光如闪电般掠过,精准地格开了一名死士劈下的腰刀,火星四溅。与此同时,沈从砚侧身一脚,势大力沉地踹在另一名死士的胸口,将其狠狠踹飞出去,撞在栏杆上发出一声闷响。

“走!”沈从砚一把抓住林以墨冰凉的手腕,声音因焦急和打斗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的手心沾着黏腻的血与汗,滚烫而有力,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林以墨被他猛地一拉,踉跄着跟上他迅猛的步伐,两人一同穿过弥漫的浓烟与跳跃的火光,穿过不断从阴影中扑上来的敌人。绣春刀在沈从砚手中化作一道道致命的银弧,每一次劈砍、突刺都带着决绝的意味,精准而狠戾,硬生生为她开辟出一条染血的道路。

她被他紧紧护在身后,看着他染血的飞鱼服背影在火光与黑暗中腾挪闪动,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仿佛要捏碎骨头的力道,心中没有劫后余生的恐惧,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与震撼。她清晰地看到了他冲出地窖时,眼中那一闪而逝的、近乎痛苦的复杂情绪,那是一种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茫然与挣扎。

她忽然想起福伯之前隐晦的提醒,想起父亲遗留笔记中提及的、那几位被构陷蒙冤的官员。。。。一个模糊却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测,悄然浮上心头。

两人且战且退,身形在交错的光影中闪动,绣春刀的寒光与敌人的血线交织成惊心动魄的画卷。终于,在手下残存人马的拼死接应下,他们勉强冲破了层层包围,身影迅速隐入了巷道深处无尽的黑暗之中。

身后,枯井巷的火光愈发炽烈,映红了半边天际,如同他们此刻淌血的心,灼热而疼痛。

她看着他,像看一面裂了的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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