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八卦脸:喔?展开讲讲?
“这个……(悄然左顾右盼)还是不说了,如果我们将来有机会再做一期节目,希望我到时可以开诚布公地展开讲讲。下面还是请陈玲,哦不,张总分享她的故事吧。”
“(旁人难以察觉的白眼)你也可以叫我玲姐。嗯,我的故事其实很简单,第一,我认为助浴在国内的潜在需求很大,但是提供相关服务的专业机构几乎没有,说明这是一个风口,我想成为风口上的猪;第二,我喜欢洗澡,一想到有很多老弱病残长期卧床不能洗澡,我就浑身难受,很想为他们做点儿什么。”
主持人:那你们的选择是否得到了家人的理解和支持呢?
“我创业多年,早已习惯了孤掌难鸣,我只管走自己的路,不奢望任何人理解。”
“我没有特意告诉父母,像往常换工作一样,我打算等到回老家过年的时候再告诉他们,我觉得他们应该能够理解的。”
“我始终觉得被家人理解是件很难的事,因为这需要他们先要有强烈的想理解你的愿望……所以,我更不妄想得到他们的支持,我只有一个念头,无论是谁,别妨碍我就行。”
“哈,我老婆起初不理解,但勉强支持,后来因为我挣得少,跟我吵过几次架,甚至闹过离婚,直到我最近因病住院做手术,她才彻底安静了,呵呵。”
主持人:喔,那您可要保重身体,祝您早日康复!那未来有什么打算呢,还想做助浴师吗?
“当然,除非玲姐他们不愿意接收我!”
“呵呵,上善若水的大门永远向小马哥敞开!不过,容我大胆设想一下,等小马哥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时,团队规模会比现在更大一些,他可以侧重做些文职工作,不用跟我们一起洗大澡这么辛苦。”
主持人:了解,那再次祝小马哥早日康复、顺利归队!接下来,各位可以分享一下你们最难忘的助浴经历或者小故事吗?
“不如我先说吧,我是最晚加入这个团队的,服务过的客户比队友们服务过的要少一些,加起来可能只有十几位。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在读大学期间最崇拜的一位教授,会成为这十几分之一!她曾是在国内外备受推崇的学术顶流,如今却因为退休后失去职业身份和社会地位而产生了存在焦虑,继而患上抑郁症,严重到几乎不能自理,可即便如此,她心里始终惦记着自己的学术出版,不瞒您说,这件事让我一度破防……”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位三年多没洗过澡的老人,他瘫痪在床,后背长满褥疮,屁股下面还压着一只壁虎尸体,这一幕始终萦绕在我脑海,残忍程度仅次于我老婆生孩子的画面。”
“的确,相比其他客户而言,这位老人的处境要更艰难一些,我也为他感到难过,但除了帮他处理好褥疮,洗个舒服的热水澡,我们能够做的其实很有限。”
“咳咳,有没有可能……我们曾经有机会为他多做些什么?”
“……(短暂沉默)你说的没错,其实我这几天也复盘过,我们或许可以帮助这位老人向他的家人多争取一些爱和关注,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孤立无援,哪怕只是像小手指甲那么大的一点点帮助,与他而言也聊胜于无。毋以善小而不为,你是对的。”
“表姐……”
主持人:……听说你们中有一位在每次助浴后都会创作小作文,可以借此机会与我们分享一下吗?
“(举手)哈,是我本人!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我想念两段小作文可以吗?”
主持人:当然可以!下面我们就把时间交给倪越。
一分钟后……
“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没控制住情绪,刚才那段可以掐了重新录吗?”
“我看你还是不要分享跑球姐的故事了,从第一句话就开始哭。不如分享一下少爷的经历吧,他作为一个轮椅ser,经历网络暴力后一度变得消沉,最近又一点一点找回对spy的热情,这绝对是当今社会最需要的正能量!”
“好,那我就念这段!”
一分钟后……
“对
不起,我自己私底下念的时候,没觉得这么催泪,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泪腺变得特别发达,我、我可能无法再念下去……”
埋头大声擤鼻涕。
主持人:……没关系,小作文这轱辘都掐了!你先整理一下情绪我们再继续。
十分钟后。
主持人:那么,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有没有什么困难,是你们觉得最难克服的呢?
“当然有!其实洗澡本身不难,无非是个熟能生巧的技术工种。但获取客户和扩大团队,一直是我们最头疼的两大难题……”
演播室里的节目录制完毕,按照之前的约定,上善若水会带着节目组前往一位客户的家里,拍摄真实的助浴现场画面。
“啊?没事,阿姨身体要紧,真的没关系的……”
一群人正要离开演播室,却被张陈玲制止,她皱着眉向主持人和节目策划道歉:“对不起,我之前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客户愿意配合拍摄,可是刚刚接到她家人电话,说那位阿姨昨天半夜突然发烧,现在还时断时续烧着,身体状况不适合洗澡。”
“这样啊?那能不能找找其他人配合一下呢,哪怕只是五分钟,视觉上产生的冲击力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其他人?恐怕只有我们这些人了。”张陈玲环视一周,发现节目组工作人员也都很年轻,基本以九零后为主,自己这个八零后有可能是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