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心想坏了,这镯子可是迎春生辰时贾母送的,万万丢不得。
只是这时司棋绣橘都不在,自己也没法子直接跟她掰扯,只能等司棋回来再拿主意。
待司棋回来,几人一合计次日便请了琏二奶奶的丫鬟平儿来裁决。
听到此处,林苓暗暗点头,这丫头平时看着胆子小,关键时刻倒是个机灵的。
这柳嬷嬷是迎春的奶娘,迎春又是个软弱好欺的,若直接与她掰扯,必定讨不到好处,恐怕还会被倒打一耙。
平儿是凤姐的人,平日又最是公平识大体,必不会袒护这柳嬷嬷。
只是观这柳嬷嬷的疲态,想必通宵赌牌,这镯子恐怕已被输了出去。否则一搜便知她盗了此物,她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了。
若是直接去搜那些赌牌的婆子,必会将此事闹大。
一则对缀锦楼的名声不好;
二则这园子夜赌成风,必会扯出聚众赌博之事,开罪不少人;
三则邢王两位常常暗暗斗气,贾迎春又是庶女,院子里若传出偷盗之事,怕是让邢夫人脸上无光。
平儿也考虑到这些,一时没法子拿主意,众人争执半天也没个结果,柳婆子更加有恃无恐,只一口抵死不认,气的小丫头和司棋直抹眼泪。
忽的林苓轻轻扯了扯平儿的袖子,凑近她的耳边,声音轻如蚊蝇,手做掩唇状,低声说道:
“柳妈妈这般无惧无畏,不过仗着迎春姑娘好拿捏必会息事宁人,咱们又不敢大肆宣扬。不若咱们反其道而行,搬出老太太、凤姐唬住她。
若她招了,命她还回来就是。若她没招,便找个人跟着她,想来她定会给人通风报信,把首饰藏着或卖了,咱们就当场逮她个正着。”
平儿思索片刻,此计风险虽大,但眼下别无它法,更不可能大肆搜查将此事闹大,随即说道:
“这镯子到底是老太太赏赐的东西,眼下你们各执一词,不若请老太太,琏二奶奶裁决。”
柳嬷嬷顿时心头一紧,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但又想到宝玉刚刚挨打,皮开肉绽的,眼下老太太,琏二奶奶哪有功夫管这事儿。
只要拖延此事,叫那赢了镯子的赶紧把东西卖了,到时就算老太太出面,也料她们拿不住把柄。
想到此处,面色稍缓又有恃无恐起来。
这柳嬷嬷自以为算无遗策,岂知正中林苓下怀,当晚便被平儿带人抓个正着。
莺儿将此事告诉林苓,林苓面上微微一笑,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个计划大部分是在赌,自己心里也没底,所幸成了,那丫头想来也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