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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第2页）

秦章丘望着玉园关切的眼神，知道瞒不过去，终于轻叹一声，老实交代道："救援的时候水太急，有硬物冲过来撞到了左腿，说是有些骨裂。右膝也是在搬运沙袋时磕伤了，缝了针……"

他见玉园眼圈又红了，连忙补充道，"不过医生真的说了，只要好好休养，绝对不会留后遗症的。你别担心，我身体素质好，恢复得快。"

玉园的手指轻轻抚过他腿上的石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落下。

她仔细查看他的伤势，发现他手臂上还有几处擦伤，心疼得声音都发颤："这么重的伤，你还说是皮外伤，要是留下病根可怎么好？"

她想起书中记载的那段情节，心里一阵后怕。原著中秦章丘就是因为这次洪水救援伤了腿，每逢阴雨天就疼痛难忍，甚至影响了以后的军旅生涯。

说着，玉园已经起身去打来一盆温水，浸湿毛巾后细心地为他擦拭脸颊。秦章丘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我自己来就行"

"别动，"玉园轻轻扶正他的脸，动作温柔却不容拒绝，"你看你，脸上都是泥点子，也不知道擦一擦。"她的指尖隔着温热的毛巾轻轻抚过他的额头、鼻梁，细致地擦拭，毛巾行至他沾染泥水的脖颈，她的力道放得愈发轻柔，生怕弄疼了他。最后，她拿起他那只布满细小划伤的手，将他的手掌在自己掌心摊开，从宽厚的手背到每一根手指，连指缝间的尘泥都被她耐心地、一点一点地拭去。

秦章丘只觉得被她碰过的地方都泛起一阵酥麻，整颗心像是泡在温水里，都软了。

擦完脸和手指，玉园又要帮他擦拭手臂和上身。秦章丘顿时耳根通红，急忙按住她的手："这些地方我自己来。"

玉园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忍不住轻笑："都伤成这样了还害羞？"她将毛巾递给他，"那你自己擦擦上身。”

秦章丘一边笨拙地擦拭着上身，却又忍不住在心里泛起一丝甜意。

"接下来你必须听我的，"玉园看着眼前的男人，语气有些严肃。

"好好休养，不准逞强，不准提前归队，我会天天盯着你，要是让我发现你不听话……"她说到这里，却不知该怎么威胁才好，只得瞪了他一眼，"我就天天给你煮苦药喝。"

秦章丘被她这副又心疼又强装凶狠的模样逗笑了，心里暖洋洋的，仿佛所有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他反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心里轻轻划着圈，柔声道："好，都听你的。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第二天一早，玉园借了医院厨房炖骨头汤。当她端着热气腾腾的汤回到病房时，李晓玲也带着赵云爱吃的饭菜来了。

“好香啊！”赵云夸张地吸着鼻子，“老秦，你这伤受得值啊！”玉园笑着给临床的几个战士都盛了一碗：“大家都喝点，这些天辛苦了。”

李晓玲悄悄对赵云说：“看他们这样，真好。”赵云握住妻子的手：“等任务结束，我也好好陪陪你。”

秦章丘看着玉园忙碌的身影，心里软成一片。他伸手想要接过碗："我自己来就好。"

“不行，”玉园侧身避开他伸来的手，语气坚决，“你手上还有伤呢，我喂你。”说着已经舀起一勺汤，仔细吹凉了递到他唇边。

秦章丘面上装出“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嘴角却悄悄扬起。他顺从地喝下那勺汤，温热的汤汁一路暖到心里。

正暗自享受这难得待遇，却见玉园动作忽然一顿。她想起这家伙受伤想瞒着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是第二回了。

把汤碗往他手边轻轻一推：“罢了，你想自己来就自己来吧。”

秦章丘一愣，眼看着媳妇儿真要放手，顿时慌了神。“等等！”他急忙伸手，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处，轻轻“嘶”了一声，眉头微蹙，“这手……突然使不上劲。”

玉园看他这副故作可怜的模样，明知有七分是装，可目光落在他腿上的石膏时，算了，最后一次。

她重新端起碗，勺子在汤碗里轻轻搅动，“这次是看你伤得重。”

秦章丘悄悄松了口气，乖乖凑近汤勺，他看着她细致吹凉汤汁的侧影，有些舍不得转眼。

“真好喝，"见玉园没有搭理他，嗓门更大了"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汤。"

玉园抬眼看他这副刻意卖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少来这套。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窗外，阳光透过云层照射进来，正好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秦章丘看着玉园细心喂他喝汤的模样，忽然觉得，或许受伤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能让他看到媳妇儿这么在乎他的模样，能享受到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能让她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这么想着，他甚至有点希望康复的时光能过得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