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大宅门前。
负责迎接的谢寺丞冻的直蹦哒。
打发走不知第多少个来问迎亲队伍到没到的跑腿小厮。
他把谢松仪的长随楚歌招到身边,斟酌片刻后开口:“你说这定远侯府万一悔婚,表哥一怒之下将丈人一家全押入天牢的可能有多大?”
楚歌无奈望天,被毫无眼色的谢寺丞契而不舍追问了数遍。
他着实烦了,潦草安慰道:“寺丞放心,我家大人不是动辄就要押人下大狱的鲁莽人。”
谢寺丞“啧啧”两声,“亏不亏心,自你家大人上任后,那刑部天牢就没闲下来过吧?”
“几次三番占用我们大理寺的监所,还美其名曰,不良人桀骜不驯,唯谢大人可驱驰一二……”
就在这时,谢家派去迎亲的小厮连滚带爬跑回来。
满身雪尘,像被人撵着打了二里地似的。
见状楚歌脑袋嗡嗡作响,谢寺丞一蹦三尺高。
“不会吧,定远侯府还真敢悔婚啊!这是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啊!”
他叫声太大,悔婚二字更是撩拨在全体谢家人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
列队迎接的丫鬟小厮直接炸锅了。
甚至惊动了前院的几名大管事,忙不迭跑去汇报给主母。
谢家主母听管事说明门口动静,又结合迎亲队伍迟迟不到,心下尽是不好的猜测,故而面色铁青。
占地面积巨大的前厅里高朋满座,愣是没有一个敢出声的活人。
谢家主母深吸口气,用尽毕生涵养保持神色自若,刚要让人再去打听。
谢寺丞满身风雪欢欢喜喜的推门而入,丝毫没感觉厅内气氛有什么不对。
就近拿起一杯红茶润了润嗓子就开始叽里呱啦。
“婶娘你真是慧眼如炬啊!”
“这位苏二小姐可真了不得,那叫一个民心所向,我活了这么长时间还第一次见权贵成亲,百姓添妆的!”
说到兴头上,他眉飞色舞:“好家伙浩浩荡荡跟在队伍后面,若是按照单抬顺列得有几十里长了,这才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呢!”
谢家主母和一众长辈的面色顿时变得好看起来。
宾客们也得以喘息。
谢刺史是见过当年百姓制万民伞送别谢松仪的场面的,故而还有兴趣问他:“哦?那依你所见这阵仗比之当年如何?”
谢寺丞知道老爹的意思。
他大手一挥,道:“那简直没法比,等会儿迎亲队伍,哦不,得叫送嫁队伍到门口,您就知道了。”
诸位长辈见他神采奕奕,见了大世面似的,也被勾起好奇心。
于是约莫着时间差不多就穿过前厅直奔大门,打算跟着“一饱眼福”。
一路上各房女眷对主母的恭喜之词无不透露出艳羡。
都是谢氏子弟,人家儿子年纪轻轻就成了天子腹心,本以为能在亲事上栽下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