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圣人。”
谢松仪将满脸酡红的娘子扶进大殿,抬头看圣人一眼。
圣人挥挥手:“免礼。”
苏盏玉眼前都是重影,腿软的跟面条差不多,几乎是整个人挂在谢松仪身上。
谢松仪只得揽着她坐在太子床边,姿态疏朗有礼,修长大手把着她的手去搭太子的脉。
太医们面面相觑,忍不住交头接耳:“这能行吗?”
谢松仪却半点不担心,甚至分出眼风暗暗观察皇后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苏盏玉指间传来脉搏的一瞬间,神情从慵懒狸奴变成蓄势待发的小兽。
她狠狠甩了甩头,忽然将手伸过头顶,大喊一声:“拿笔墨来,予我临摹脉象!”
蝶睫颤动,眼中尽是胸有成竹的笃定。
圣人见她如此,深呼一口气:“钱玄同,你去研磨!”
众人惊叹,哪怕是谢太傅都未能有此殊荣,妙救仙怕是今夜之后就要飞黄腾达了!
御笔握在手中,苏盏玉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一张草方。
而后谁也没看清她究竟是从何处掏出针囊,只觉眼前流光一闪,太子身上已然多了数枚银针。
隐隐有血色从银针上沁出,太子苍白的面色转为青紫,是毒发的症状!
“来人呐,护驾!”
苏盏玉被吵的头疼,素手一挥,银针如雨将众人逼退到几丈之外。
闻声而至的金吾卫和禁军欲进殿护主,圣人与谢松仪隔空对视一眼,见他微不可见的点头,圣人抬手,“慌什么,都没听过以毒攻毒吗?”
“朕还在这,谁敢越过这道门?”
太医院众太医连滚带爬的将苏盏玉踩在脚下的草方抢救出来,传阅后啧啧称奇。
“圣人,此方甚是精妙,原来苏侍御医方才竟是以药王谷独门秘法逼出毒素,服下此汤药,可保太子命息至少七日。”
圣人大喜过望,搬了把椅子坐在中堂。
“那还等什么,煎药去啊!”
苏盏玉窝在床头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无感,她醉意上涌,口干舌燥,任性的将御笔随手一扔,嚷嚷道:“有没有水啊,治了半天连口水都不给喝,我说你们虐待郎中也要有个限度吧?”
圣人闻言被噎了下,转头看到面色阴晴不定的皇后,轻咳两声。
“皇后啊,你不是说你有家传解酒秘方吗?还不快端上来给她灌几盏,这疯疯癫癫的模样,也不方便给太子治病不是?”
苏盏玉听懂了,自己三两下蹬掉靴子,一骨碌落在太子栖身的龙床上。
“水,水……”她把头摇成拨浪鼓,糊着头发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瞬清明神色。
谢松仪捕捉到她的变化,不动声色起身挡在床前,从袖口抽出一张锦帕,俯身凑近给她擦汗:“好好好,水马上就来,你喝了水就起来给太子解毒可好?”
苏盏玉睁开眼,佯醉一把抱住他脖子拽到自己面前。
其他人:!!!
有一个算一个都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心态立刻背过身去,在心里默默扎这二位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