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说咱俩只在园子里逛逛,再偷偷溜出去。”
“小姐,我看你今天精神不如往日好,要不改天再去吧。”
“好容易找到可靠的马车,走吧,再等下去真来不及了。”
俩人偷溜出来上了马车。
车一跑起来,梁愫就觉得不舒服,想着以前也常常这样,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行至半途,一点儿也没有好转,小敏也发现了,一下子慌了神,刚想让车夫把马车停下来,就听见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传来,越来越近,很快随着马的嘶鸣停在近前。
梁恢这一上午心神不宁,考校途中接到小牧的消息,扔下正在提问的星槎先生,直接从学馆纵马而出,直至逼停马车,押车返回,这一颗心还是悬着。
回到府门口,梁恢冷着脸跳下马,直接踩上车辕掀开帘子,车厢里梁愫靠着小敏,面色惨白。
小敏看见冬日里的少年鬓角湿透,唇线笔直似有隐怒,可是那双眼睛看着小姐,里面只有万般的珍重。
梁恢探进身轻轻地抱起梁愫,贴在胸前,紧紧搂住。然后走下马车,穿过冗长的主路,绕过参差的小径,一直回到卧房。
梁恢坐在床边,让梁愫靠在他身上,单手抖开被子,把梁愫裹紧。
小敏小跑着进来。
“去煎药。”梁恢平静地说。
小敏急忙退出去。
梁愫一直闭着眼睛,开始只是疼痛和无力,渐渐地意识昏沉起来,身体又开始停摆,积攒着力气好再次醒来。
梁恢一直看着她,大大的眼睛闭着,淡淡的唇抿着,连难过的表情都欠奉,好象早已厌弃了这个世界,脆弱美丽如同琉璃。
梁恢不敢太紧拥着她,用脸颊去试她的脸颊,凉凉的,再用脸颊去暖她的脸颊,她无知无觉。
小敏端着药进来的时候,梁恢向里转过头。
小敏退出去。
梁恢端起碗试试温度,把碗沿儿沾沾梁愫的嘴唇,没有反应。
他自己含了一口,真的很苦,他的女孩儿从出生起就一直在吃苦,可是她交付岀来的,都是甜。
少年一口一口地,把药渡过去,跟她额头抵着额头,想把力量都传递给她,想把病痛都吸收过来。
仍然让她枕着自己的胸膛,现在只有这点重量能让他安心,拢着她,一起睡着。
接下来几天,梁恢守着梁愫,哪儿也没去。
梁愫想给新棉袍接个边儿,接缝处绣上忍冬花遮一遮,梁恢直接查没了针线。
梁愫翻开一本游记,梁恢坐过来给她拿着书,结果她刚看个开头就睡着了,在他怀里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整本书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