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双眼发直黏在纳兰清的手上。
纳兰清沉默地收回了他的爪子。
两人就这样对望无言,片刻,林佑圆选择把外袍铺好,这次她铺得面积更大了些,十分宽容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不要客气。”
林佑圆语毕转过身去继续和周公相会。
她其实是有起床气的,但是她不想和伤号发脾气,哎,她真的太善了。
纳兰清:。。。。。。
黄沙此刻已变成和空中月一样的银白,一簇簇黄石柱如无言的守卫,这样安宁的夜晚,再说什么都是打扰。
纳兰清踱步,行走间衣物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轻轻坐在林佑圆的身边。
火焰混合着风的歌声,兀自热闹。
脸颊暖暖的,好像有光在抚摸着。
林佑圆松开紧闭的眼皮,睁眼看到的是橙黄色渲染的一整片天。
天空是蓝的,漂浮着几朵慵懒的云,云是那样的大,是小孩吃的巨大版棉花糖,却遮盖不住太阳的光辉。
此时风紧,金色玉盘似的太阳就那样高高悬挂。
林佑圆的手又开始想画画了。
她也看了一回沙漠日出,可惜没有相机,但还好她有眼睛。
看了一会儿,她坐起身来从储物囊拿出洗漱用具准备洗漱。
她睡得很好,身体上的伤口也不怎么疼痛了,昨天被纳兰清吵醒后她再入睡就人事不省了。
林佑圆想起昨日的小插曲,她转头,身边的纳兰清闭着打着坐,沐浴着朝阳的光辉。
晨风吹起他额前垂落的碎发,林佑圆忽而发觉,他的头发好像长了一些。
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鼻尖翻红,嘴唇还是那样苍白。
林佑圆不确定他是在睡还是在修炼,放轻手脚往远处的黄石柱去洗漱。
她掏出牙杯牙刷和一块棉麻做的布,还有一瓶漱口药。
在这边没有牙膏,但是有类似牙膏的清洁药物,她用的这瓶是自己配的,里头混了薄荷和能当止血药用的凝血散,她没有牙龈出血,挑选时觉得新奇就买了这瓶。
等林佑圆洗漱完回来,纳兰清已经醒了。
他似乎有些不解地盯着她手里的牙杯和粗布,林佑圆举起解释道:“我去洗漱了。”
纳兰清记起,人类是有这个习惯的,因为他们没辟谷,睡醒后如果不清洁牙齿容易腐坏。
他道:“你收拾一下,我们该走了。”
林佑圆惊愕地盯着他,“你确定不再休息休息?”
她自己倒是还能撑,可他看上去不像能走的样子,面色苍白地和鬼一样。
纳兰清看出了她的质疑,“天亮了容易找路,天黑了可以休息。”
林佑圆只得同意,纳兰清说得确实有道理,昨天他们没遇到什么袭击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后面就不一定了。
能见度高一些总比摸着黑过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