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臭美了,本郡主才不会嫁你!”朝华脸颊绯红一片,下意识拒绝,但再一思索却又想不出沈愈的不好。
沈愈不慕名利,不像那些争名逐利满脑门加官进爵的男人让人见了就生厌。沈愈洁身自好,不论是当年在家族还是自立门户出来行医,都没有相好的女子。沈愈还脾气好,从小到大都在包容自己的任性,甚至愿意陪自己去做那些离经叛道会给他惹来麻烦的事。沈愈长得也很俊朗,眼睛又黑又亮,鼻梁高高的,比她见过的所有世家子弟都要赏心悦目。
朝华试图找出一条沈愈不适合成婚的缺点,结果翻来覆去越想越是他的好处。
朝华突然有些丧气:“为什么你明明这么好,我还是不想成亲。”
沈愈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沮丧,但很快他就调整好情绪,笑道:“因为你本来就不想成亲,而不是因为王爷王妃选的人不合意,才不想成亲。”
“好像是啊。”朝华觉着他说的很有道理,愈发犯愁,“可哪有人单纯不想成亲的?让父王母妃知道了,更得唠叨我,搞不好还会觉着我脑子坏了。”
“从来没有,你就不可以做吗?”沈愈敲了敲她的额头,揶揄道,“你可是朝华郡主,从小到大常人不敢做的,你做的还少吗?怎么到了婚姻之事,就要循规蹈矩了?”
“你说的不错,我可是堂堂朝华郡主。”朝华被他这句话激起万丈豪情,觉着完全没必要因为旁人的议论一叶障目。
她的心情松快了一些,百无聊赖地翻起桌案上的医书,翻着翻着突然意识过来方才沈愈所提的嫁他分明就是玩笑。
“好你个沈愈!刚才故意消遣我是不是?”
沈愈埋头捣药,随口说道:“我这不是看你太紧张,开个玩笑让你放松一下。”
朝华顿了顿,突然生出一些好奇:“那你呢?你沈大夫一表人才医术高明,为什么一直拖着不成亲?”
沈愈看了她一眼,幽幽道:“我为什么不成亲,你这脑子大概一辈子也想不明白。”
“你敢骂我笨?”朝华又一次误解了他的意思,作势握拳要锤他。
沈愈早有预料,快步闪开,笑道:“郡主大人如此火气旺可不好。”
“好你个混蛋沈愈,有本事你别躲!”朝华张牙舞爪地要和沈愈算账。
沈愈一边躲一边笑着挑衅,完全看不出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样子。
两个人这么闹了一会儿,朝华心里的郁结彻底挥扫一空,之后回到王府和王爷王妃理论气势都足了几分。
朝华重新恢复了以前谁都不怕的“嚣张气势”,把王爷王妃选定的相看对象都堵了回去。
如此这般又过了十几日,王爷王妃拿她没办法,只得暂时偃旗息鼓,将催婚的事放下。
而当她不再被催婚的事扰得焦头烂额,也有精神注意到方怀瑾许多天前送来的那张帖子。
“方怀瑾这家伙总算是想通了。”
朝华想起乞巧将至,京城的贵女们按照惯例会私下设乞巧宴,一同拜织女乞巧祈福。朝华觉着这是带香凝出来散心交友的好机会,打定主意立刻便去方宅找香凝。
香凝许久没见到朝华,见她来了亲热地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听朝华邀她去赴宴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乞巧节除了女孩家的私宴,京城里也会有满城的灯会,灯火辉煌,热闹异常。
方怀瑾本想带香凝出去赏灯,没想到还没说出口,香凝就兴冲冲地和他说:“郡主今日来看我了,还邀我去乞巧宴。”
方怀瑾自是不愿香凝离了自己去参加朝华的乞巧宴,但看着笑容满面的香凝,又想起前些日子香凝的沉默不安,只好压下心里的不舍和控制欲,硬生生将不准的命令咽下去。
他伸出手捋了捋香凝耳边的碎发,终是说道:“玩的开心些,不必拘束。”
“嗯。”香凝心里高兴,主动将脸颊更贴近他抚弄的手指,双臂环上他的腰,继续向方怀瑾说道,“今日郡主来找我,她并没有生我的气,还送了我一些新奇的玩意儿。她真是个好人,我看她随身戴的香袋有些破了,想着明日重新给她做一个,感谢她对我的照顾。”
方怀瑾能感受到香凝此刻的开心,尽管那份开心并不是因为自己,让他有些失落,但香凝在正常的积极的交朋友,拓宽她的世界是件好事。
方怀瑾轻拍她的背,半是勉强半是真心地说:“你这样细心,朝华一定会喜欢。”
宴会当天,香凝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水绿色的软罗裙,衣领和袖口用金线绣着大朵大朵盛放的莲花,头上梳着时下流行的惊鸿髻,虽只零星簪了几支珍珠发钗,却越发显得她肤白胜雪姿容艳丽。
众位小姐见香凝是个生面孔又生得如此美,忙向朝华打听是哪一家的姑娘。
朝华自然地挽着香凝的胳膊,介绍道:“这位是香凝姑娘,本郡主极好的朋友。”
朝华语气亲昵,一句极好的朋友更是让众位小姐对香凝多了几分尊重和好奇。
香凝感受到众位小姐打量自己的目光,想着不能露怯给朝华丢人,忙屈膝行了一礼。
宴会开始,小姐们设香案、陈瓜果、穿七孔针,香凝之前没过过乞巧节,样样都觉着新鲜好奇,兴致勃勃地跟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