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来看妈妈。”
她凑近,听见母亲极轻地说:“表……背面……别信他们给的东西……”
声音断续,却清晰。
画面消散。
沈知微睁开眼,直视前方。
“法官大人。”她终于开口,“我请求允许我方技术顾问进行声纹比对。”
“反对!”对方律师立刻喊道,“原告无权临时引入新证据!”
“这不是新证据。”程雪阳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我们三天前提交的声学分析预备案。根据医院护理记录,江女士在生命最后六小时内,声带肌群已严重衰竭,无法完成超过八个字的连贯发声。而这段录音长达四十三秒,包含完整复合句式,语调平稳,呼吸节奏正常——这不符合医学事实。”
法官皱眉:“你们有支撑数据?”
“有。”程雪阳播放了一段对比音频,“这是真实监控中,江女士最后一次说话的片段,仅持续五秒,声音几乎不可辨识。而所谓‘自愿放弃’的录音,不仅语义完整,还带有轻微混响——这是后期合成常用的降噪处理痕迹。”
技术人员现场检测后确认:录音存在至少三段拼接点。
法庭陷入沉默。
法官合上卷宗,宣布休庭十五分钟。
走廊上,阳光斜照进来,落在大理石地面上。陆明川追上来,站在沈知微面前,脸色苍白。
“我知道你在找那块表。”他说,“我没拿它。葬礼那天,有个穿黑风衣的人从遗物箱里取走了所有私人物品。我只看见他胸口别着一枚银色徽章,像是某个基金会的标志。”
沈知微盯着他:“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我害怕。”他声音发抖,“我以为只要不说,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现在……我现在连自己做过什么都记不清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递给她:“这是那天晚上,任远舟让我藏起来的东西。他说要是有一天你回来查,就把它交出去……但我一直没敢。”
沈知微接过,展开。
上面是一串数字:**SW-8849-LZ**
她认得这个编号格式。
是瑞士某私人银行保险柜的凭证号。
程雪阳走过来,看到纸条,眼神一凝。
“找到了。”他说。
沈知微把纸条收进内袋,转身朝电梯走去。
身后,陆明川喊了一声:“知微!如果……如果你找到了真相,能不能告诉我的女儿——她母亲不是坏人?”
她脚步没停。
电梯门缓缓关闭,映出她半张脸。
指尖贴上太阳穴,头痛又开始隐隐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