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从这里跳下去,就能见到母亲。
有温度的河水慢慢舔舐她的脚踝。
母亲……
。。。。。。
不过这次她也没有如愿。
有个天下第一疯癫的女人把她救了下来,要她好好读书,考取功名。
胡墨朔,卢玉记得她叫胡墨朔。
但她更喜欢别人叫她疯子。
因为: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照胡墨朔的说法,正是因为她痴于学问研究,已经做到极致了,才能配得上‘疯癫’、‘痴狂’这样的字眼。
从那之后,卢玉和她过了一段时间互相作伴的日子。
她在黑暗中不再是踽踽独行。
随着时间流逝,卢玉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一个正常人。
有喜怒哀乐,分得清是非黑白。
而且她也在努力地去做一个“好人”、“贤者”。
当她越接近这些人,她就能得到越多的善意和夸赞。
那先如流星般短暂划过她漆黑世界的话语,会让她得到片刻喘息。
在她通过乡试的同年,那个胡墨朔病死了。
她说要将卢玉会试的消息烧给她……不管中还是不中。
卢玉将她安葬后,就独自踏上了近京科考的路。
或许人生来就是要经历许多别离吧。
元景十三年春闱放榜后,卢玉被先帝点为状元。
那一日金榜题名、打马御街,好不快活。
卢玉依稀记得那一天有很多人,她也拿出了最好的状态。
她明白,抓住这一天,或许接下去的每一天,都会更加明亮。
不过人有些太多了,这个年纪了,她已经不记得当时走了多远。
只是模糊感觉过了西街的某一个转角后,有一群孩童嬉闹着冲进了车队里。
卢玉怕伤了人,匆忙断送了自己的仕途。
便大声喝止军士们不要妄动。
可她一时紧张,将手中的缰绳扯得太紧。
马儿本就紧绷着身体。
一阵高昂的马嘶和天旋地转后,想象中的嗤笑没有传来,卢玉反而落入了一个轻盈的怀抱。
鲜衣怒马的女子,微挑眉,叫了她一句:状元大人,可当心些。
明明是她让那些孩童出来捣乱的,明明她是故意的。
可卢玉那时竟然不觉得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