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百余位女子,个个身着五彩艳丽的华衫,皆在心照不宣地为秦微柔辩护。
最后,秦微柔无罪释放,出了衙门,先去了寿家。
经过齐老爷一事,以往视秦微柔如亲生女儿一般的寿家父母对她闭门不见,其余街邻也隔院与她划清界限。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到头来竟成了众矢之地、街邻背后永不停歇的闲谈之资。
秦微柔望着眼前紧闭的寿家紧闭院门,委屈地红了眼眶。
寿昭平,若是你知晓了此事,回来还愿娶我吗?
然而,上天再次给秦微柔开了个玩笑。
离开寿家,回到秦家。
秦微柔刚推开院门,额头就被候在门内的人拿铁铲重重一击,晕倒前她只看到了秦父模糊慌乱的身影。
等她再次睁眼,发现眼上束着黑布,手脚被麻绳捆绑住,嘴里塞着一坨厚厚的麻布。待人牙子为她揭下黑布,她才知晓,自己被秦父卖给人牙子,又由人牙子把她转手卖到了江泽郡的醉香楼里。
醉香楼是地处江泽郡西市的一家青楼,就在秦微柔不愿为妓,逃跑出门时,遇到了卖完药材路过醉香楼回家的钱虎。
钱虎为人憨厚老实,又是个有热心肠的人。他几乎花光家里所有积蓄帮秦微柔赎了身,又得知她是外乡人,还将她带回家,让她暂且住下,在江泽郡寻到谋生之计在离开也不迟。
可秦微柔从小只在寿母身边学了点皮毛刺绣。江泽郡背靠大山,砍柴去卖又赚不了几个钱,她想快速在江泽郡安定下来难度堪比登天。
幸好钱虎一直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日久了自然就会有闲话传出。
钱虎只好与秦微柔商量,两人假扮夫妻,等她离开之时,便对外宣称两人相处不睦和离了。
就在秦微柔与钱虎做起假夫妻的半年后,江泽郡新上任了一位才貌双全的青年县令。
此人就是秦微柔心心念念的竹马寿昭平。
寿昭平回乡听说了秦微柔的遭遇,本打算到江泽郡上任后,再去寻人。
幸好上天待他不薄,来到江泽郡便遇到了失散在外的未婚妻。
可是上天总爱与秦微柔开玩笑。
在她与寿昭平成亲之前,钱虎见她在江泽郡无亲无故,便主动将她认作义妹,以兄长身份送她出嫁。
在秦微柔眼里,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她成亲的前一夜,寿昭平醉酒熏熏跑来家里找她,拉着她的手,哭跪在地,声线发颤哽咽不止,“阿柔,我现在还不能娶你,你且再等等我,可好?”
之后,寿昭平鲜少去县衙上值处理公务,几乎日日留宿在西市的醉香楼里。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一年半,寿昭平也从起初的俊逸青年,两袖清风的父母官变成了丰腴腰缠万贯不作为的贪官。
而钱虎真正失踪的时间是在一月前,失踪那日确如秦微柔前几日在仁善药铺门前所说的一样。
因钱虎失踪的事,与秦微柔割开关系,一年半不来往的寿昭平意外地联系了她,让她帮他做一件事。
听到这,简蓝悦不禁开口,“寿昭平就是要你装疯在仁善药铺闹事,引我去衙门见他?”
秦微柔点点头,“对。”
“那你知道,寿昭平当初为何不能娶你吗?”闻青辞问道。
“他说我知道的越少越好。”
简蓝悦看着秦微柔,鼻尖一酸,眼眶泛起阵阵红晕,“傻阿柔,你怎能如此轻信他呢。”
秦微柔抬眸,眼底清澈,没有任何的难过,“因为正明从未忘过考取功名的初心,他还是要亲待万民,守正昭明的少年郎。闻娘子,我求你救救他。”
秦微柔又起身,跪在了简蓝悦面前,“这一年半载,他真的过得很痛苦。”
“你放心,我们会救他。”
简蓝悦又将秦微柔从地上搀起,另边的闻青辞沉思了会儿,突然看向秦微柔,问:“秦姑娘,你认识李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