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正事要紧,郝掌柜派来的人还在衙门里候着,等你回话呢。”
闻言,寿昭平迅疾转身,扬臂往堂上他的位置一指,“那走。”
妇人闹事,妨碍仁善药铺做生意一事,按大周律法,完全用不着县令开堂审问,但奈何仁善药铺的老板大有来头,寿招平只能以公借私,给郝善仁一个交代。
“堂下之人,见到寿县令,为何不跪?”
木案前,寿昭平瘫坐在檀椅上,双脚随意搭在木案边,垂着头,欲昏昏睡去。徐伯正义凛然站在旁侧,捋了捋他泛白的胡须,厉声的呵斥声朝简蓝悦三人迎面而来。
李端仪最先开口:“这世上还没人敢让我跪拜,你是何东西?”
她连大周身份最高贵的景帝都未曾跪拜过。
简蓝悦比起李端仪,显得平和很多,淡淡说出:“只有君王能让我跪。”
“她们不跪,我也不跪。”妇人后退与简蓝悦和李端仪站在一起,昂头挺胸,理直气壮。
徐伯被气的脸红脖子粗,“你们。。。。。。”
“行了,徐伯。”寿昭平将脚放下桌,抬手轻柔太阳穴,起身,“去告诉郝掌柜的人,说秦微柔患有疯症,扰了他做生意,是衙门的疏忽,择日本官亲自上门赔罪,这次就关上她三日,以示惩戒。”
“另外,帮扶秦微柔的两位姑娘,经查实,与秦微柔无任何关系,当堂释放。”
徐伯反驳道:“县令,这还未开始查呢?怎能判定这两位姑娘。。。。。。”
“砰”,寿昭平赤手拍在桌上,勃怒道:“徐伯,你我到底谁才是这里的县令。”
徐伯立即躬下腰,“是我逾矩了。”
徐伯离去,官差很快就到堂内将秦微柔带走了。
简蓝悦和李端仪离开时,寿昭平又瘫坐回了檀椅上,双目呆滞地望着她们。
踏出大堂,简蓝悦回头一望,寿昭平对上她的视线,倏地一笑,随即一滴热泪从他的眼角轻轻滑落。
不知哪来的劲风钻进大堂,吹动寿昭平身后宣纸上的“亲待万民,守正昭平”八个字似海浪般涌动。
你们终于来了。
简蓝悦想起方才寿昭平对她说的话,眸色沉沉,同他之前一样,无声留下一句话——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阿悦,怎么了?”李端仪顺着简蓝悦视线看去,只见寿昭平远去的背影。
简蓝悦收回视线,继续往外走,“回租宅,我有事要说。”
离开县衙,晴朗的天又变得阴沉,简蓝悦与李端仪走下石阶,一辆楠木马车忽地停在她们面前。
车帘掀开,闻青辞和简墨霄一同挤出马车,一人一边跳下马车,紧张地走到她们面前。
“李端仪,谁允许你带着阿悦乱跑的!”
“简蓝悦,谁允许你带着端仪乱跑的!”
闻青辞与简墨霄十分默契地分别立在李端仪和简蓝悦身前,愠怒地瞪着他们自以为的罪魁祸首,说出口的话都一模一样。
话落,两人又反应过来,扭头互相质问。
“与阿悦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