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止脸色未变,但手却强硬地僵着,不收回。楚烁灵瞪着他。
“好了。”最后还是皇帝开口:“不过新婚,沈爱卿真是和县主如胶似漆,回去罢。”
沈卿止朝皇帝行礼,又看向楚烁灵,依依不舍离开。她松了一口气,把歪掉的发簪调整好。
楚烁灵真的要感谢舅舅,她看向裴弦序,他和其他臣子相谈甚欢,笑得轻松,她看着他这样,也笑了,但透出心疼。
裴弦序应当很难受罢?还好,还有臣子和他聊天以示亲近。
即使在这么多人的宴席中,他依然如谪仙般,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宴席已然过半,皇帝饭毕,身侧杨公公以金盆奉巾而近,用拭巾仔细清理。
他扫视下面众臣子席间互相沟通样,尤其在左相和右相身侧的人停留。
杨公公拿盆退下,所有官员见皇帝端坐显然有事而讲,都自觉回到自己位置上。
皇帝指尖敲了敲龙椅把手,看向一官员。
官员上前行礼道:“东部分宫殿修缮最迟三日后完成,至于西部分,正如裴尚书而言,暂缓。”
楚烁灵闻言看向裴弦序,他面色平和,听了后明显心情变好。
这说明皇帝舅舅听进去了。
裴弦序起身道:“目前京城白银重量正在统一,速度最快。难的是陛下江山之大,各省县官员即使配合,要全国统一还需要时间。”
“如百姓的收成和土地归属问题没有解决,税收依然不足。臣自愿去往各地解决强征霸地情况。”
皇帝听罢,指尖依然一下一下敲着龙椅,半晌:“目前春闱为重。这事,春闱结束再议。”
圣上的心思无法揣测。
就楚烁灵思考而言,春闱可以招收全国的人才,让朝堂站上新的人,可官员也需要钱,新官员意味着更多的银子,如今亏空,朝堂还可以运转吗?
还是,皇帝舅舅在通过春闱等什么事?
“沈卿。”
楚烁灵发现沈卿止的名字很有意思,去掉止就是沈卿。她一手撑着头,无聊喝着茶,心中嘲讽:真简单的名字,不愧是佃户出生。到底哪里配得上她。
沈卿止起身行礼:“一切已准备妥当。”
楚烁灵察觉到舅舅和沈卿止之间的眼神对视似乎多了些别的东西。她看向左相王乾,这位霸占左相位置多年,气质不凡,面色极其严肃的老臣看着沈卿止。但眼里的情绪,楚烁灵看不懂。
这些人一个一个戴着假面,把朝堂当做自己赚钱赚权的玩乐。楚烁灵感到十分无趣,更无趣的是,这么多人,一个女官都没有。
宴席结束,人群纷纷散去,楚烁灵看着那抹显眼的白色的身影。
你我之间,再见不是从前的关系了。
连对话的资格,也没有罢。
她跟楚璇走出大殿,父亲跟同僚还有另外的宴席。至于沈卿止,她不在意。
路上,楚璇果然说到她的酱鸭味,她撇嘴,左耳进右耳出。
走到马车旁,楚烁灵已为了不听母亲絮叨一脚踏进马车。身后楚璇突然道:“为何不回门?”
她的上半身都进了马车,闻言沉默了几秒,缓缓道:“我作为辅官和沈卿止负责春闱,近日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