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袖中记载沈卿止参与舞弊的那卷名单仿佛要烧起来,嘲讽她的天真。
楚烁灵顶着众人目光稳当上前行礼,从袖中拿出一奏本。
杨公公呈给陛下,楚烁灵看着被打开的奏本,缓缓开口:“这些人都经姚大人之手将春闱当作瓜分权力的盛宴。”
她点到为止。
天子扫视着一个个人名和罪证,头也未抬:“这其中,并无姚卿相关。”
她不言,下巴微扬,视线落在地上,眼尾上扬。
沈卿止,胆敢戏弄我,你也别想好过。
他必然准备比她还充分。
她从无一刻像现在这般觉得沈卿止真不是个好东西。感觉这一次,自己狠狠输了。
沈卿止拿出一奏本交于杨公公。
朝堂又陷入沉默,只见天子一页一页仔细观看,众大臣皆感到山雨欲来的压迫。
“啪。”
姚相的奏本合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瞬间,姚相与一行臣子跪下求饶。与刚刚朝中的沉默一对比,竟有勾人发笑的幽默。
“陛下!我是被冤枉的,微臣勤勤恳恳为楚国尽心尽力!定是有人污蔑!”
“陛下,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天子抚住椅上龙头,有些感叹道:
“朕近日正好在读诗。”
这话来得突然,语气听不出情绪。
那群人停止了求饶,而是颤颤巍巍抬头,带有一丝希翼。
皇帝走下龙椅,踏到他们面前,一字一句:
“高马达官厌酒肉,此辈杼柚茅茨空。”
“啪!”
皇帝身影未动,只是对着跪地的姚臣甚至算不上重的给了一巴掌,这动作慵懒,缓慢。
他知,无人敢躲。
全殿众臣俯身:“陛下息怒。”
姚臣受了这一巴掌,两眼落泪,清楚再无缓和余地。
泪浸湿身上官服,分不清是悔恨如此做,还是悔恨被发现。
“陛下!”跪地一臣子突然站起,咬牙看向楚烁灵。
看着他绝望发红的眼,楚烁灵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整个人僵住。
他恨意快溢出眼眶:“永安县主曾以此事要挟于臣支持女子科举,这便是她更深的谋划!女子为官,荒唐至极!臣不该舞弊营私,甘愿伏诛。可永安县主如此行为与舞弊何异?朝廷法度,岂容如此儿戏!”
狗急跳墙之辈。楚烁灵暗骂,紧紧抿嘴,咬破的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身体不住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