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看清楚他的脸了!”俞一诗自信地做了个“OK”的手势,“你们放心,我已经给警察提供完线索,他们已经展开抓捕行动了!虽然牺牲一部手机,但能帮助缉拿嫌犯,我觉得非常值!”
“蠢材,你不要命了!”樊望宇瞬间冷脸,劈头怒骂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敢直接杀人犯对峙,万一真的惹恼对方,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何灵娜竟也一反常态地跟着激愤:“没错!你太鲁莽了,你以为你是超级英雄吗?以后你敢再做这种事我绝对不饶你!”
被两个人轮番训斥,俞一诗只能可怜兮兮地认错:“我当然知道自己冲动,可是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容我多想……对不起,以后我一定会三思而后行的,因为如果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这么幸运了。”
“幸运?”樊望宇紧瞪俞一诗头上的伤痕,愠怒尚未平息,“幸运在哪,你头上这伤再重点就要被推进ICU抢救了!”
“确实是幸运,因为你看。”俞一诗回头,示意他们看向几个从门中相互搀扶出来的人,表情却哀伤了许多,“跟他们的痛苦相比起来,我这点小伤真的不算什么。”
“啊啊啊啊……我的女儿!……”
死者母亲已经哭得声音沙哑,即使双臂被旁人架着,腿脚依旧无力地跪下。
老人的眼泪似乎早已流干,嘴巴犹如搁浅之鱼那样大张着,喉咙中只剩撕心裂肺的哀嚎。
樊望宇后退半步,一股寒意从后背蔓延至大脑。
听着那一声声凄诉,他的双脚一下子沉重得挪不开步伐,胸口窒息着,宛如漫入冰冷刺骨的深潭,任由恐惧肆意啃噬身体每一寸骨髓。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死亡。
*
月上梢头,四人总算得以自派出所返程。
“你们真会送我回家?太谢谢了!”站在车边,俞一诗的感动无以言表。
蔡姨微微一笑:“当然,我会负责将一诗小姐和灵娜小姐平安送到家,请二位上车吧。”
樊望宇打开车门,刚想坐到副驾上,犹豫几秒,他又转向俞一诗,满腹狐疑地问:“你确定要回租住的地方?那里可是刚发生过命案啊!”
俞一诗摆摆手:“不要紧,凶手都被警察抓住了。”
“但那栋楼又破又暗,楼道里还那么黑,你一个人回去,难道不害怕吗?”何灵娜也面露担忧之色。
“可我就只有这一个房子住,不回去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啊……”俞一诗茫然低下头。
长吐了口气,樊望宇皱起双眉,一言不发地将手掌放到蔡姨眼前。好似心有灵犀,蔡姨面不改色地从西服内袋中取出钢笔和便笺,飞快放置于他手中。
他是要?……
见对方用笔在纸上写个不停,俞一诗不明所以,还没问出口,樊望宇就将写好的字条交给了她。
“拿去。”
“这是……”俞一诗盯着纸上那一串数字,“手机号?”
樊望宇将手插入兜内,撇过头不看她,唯见一脸拧巴的模样:“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尝试求助,别只顾一个人逞强,知不知道?”
“多谢,可我一般也不……”
“一诗小姐,少爷说的对。”蔡姨在一旁适时帮腔,“您目前一个人住,多少肯定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只要您开口,我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帮助的。”
“没错,一诗!”何灵娜握住俞一诗的手,无比严肃地道,“女生独居真的太危险了,有时候还是得叫个男孩子来陪陪你才行!”
“……陪?”樊望宇和俞一诗不约而同地傻眼。
何灵娜羞涩地捂颊,在自己的幻想中陶醉:“不瞒你们说,我早料到会发展到这一步了!月黑风高之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相互依偎,浓情蜜意……”
“胡、胡说什么!”樊望宇一下子涨红脸,气急败坏地阻止她继续脑补下去,“大庭广众之下你说这些话合适吗?”
“你敢说你不是这样想的?”
“我没有!”
“蔡姨,谢谢你!”俞一诗没理那两个人,反倒面对蔡姨,心怀感激地欠了个身道,“联系方式我就收下了,我会尽量不去给您添麻烦,感谢您对我的关心!”
“……”蔡姨一时间有点无语,她看看眼神清澈的俞一诗,又看看脸上红晕未褪的樊望宇,最后无奈地看了一眼天空。
——好吧,希望将来别产生什么误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