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骗得了我?”樊望宇狠狠放开他,“撞人后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王家杰,你就是被甘柏林收买的人对不对?其实我早就怀疑你了,你爸濒临破产的建筑公司能被挽救,和利生集团一定脱不了关系吧?”
家杰视线游移一阵,扶正眼镜道:“你没有证据,凭什么无端用恶意揣测我?”
“你要证据?”樊望宇冷笑道,“赛前,你从宿舍摸黑偷去码头的样子,肯定早被监控拍下了行踪。你是不是觉得,这种小打小闹不足以动用校方和警力来调查取证?你也没有调动和删除监控的权力。遗憾的是,这点权力樊家有,我也有。”
他的目光越发凌厉,“你可以死不承认,但我会申请把证据全部调出,孰是孰非,交予权威定夺。”
家杰闻言骇然。
他一直相信甘柏林的说法,以为樊望宇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赛前给对方帆船动了手脚却没被追究,更叫人坚信了这点。因此他才会同意甘柏林无理的要求,给那个令甘少难堪的女生一点教训,之后只要马上救起来就好,可现在……
樊望宇依旧言辞冷漠:“王家杰,你这种小人奸计,我本来不屑于计较,既然你得寸进尺,恶意闹事,也别怪我不顾及同学情面。”
“你不要乱说,我可没打算把事情闹大!”家杰摊开双手争辩道,“利生集团的确对我家有恩,所以我才听甘柏林的话,但绝对没想要害人!我只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惩罚而已……”
“而已?”樊望宇愤怒至极,要不是祝宣拉着,他恨不得上去给对方一拳,“万一她不会游泳,你知道会酿成多大错么?闹出了人命你陪得起吗?!”
“这不是还有救生圈吗?不会死人的,实在不行我也会下去救她……”
“你!……”
“樊少,我太蠢太糊涂了,根本没想到那么多,都是我的错!”家杰立刻换成了讨好的笑容,“你看在我们也曾同舟共济、赢了好几场比赛的份上,不然这次就算了吧,我保证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怎么可能算了!”
樊望宇还没出声,那头的俞一诗已经换好衣服回来了,只见她火冒三丈地指着家杰大骂,如果没有海珊的劝阻,恐怕早就把鞋子丢过去了:
“孬种!有什么恩怨干嘛不能当面解决,非得耍这种阴招,害我呛了好几口水!我看你是存心想杀了我,我要报警!”
“我真的知道错了,樊少!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家杰终于慌了,“我真的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因为我周围的人都会游泳,我才理所当然地以为……”
“不可能。”樊望宇瞪着他脸色阴沉,冷冷地说道,“你故意破坏比赛、害人落水,不仅有违思霖校规,还涉嫌触犯法律,你的一切所做所为,我会如实报告校方,至于最后是处分还是退学,就全权交给学校处理。”
家杰无力地倒退两步,垮下肩膀,面如土色。
俞一诗余怒未消,气愤地走到樊望宇和祝宣面前:“甘柏林那个小人,气死我了!”
此刻的她已经换了一件帆船社社服,凌乱的湿发被随意扎起,不合身的宽大T恤将她身躯衬得异常娇小,看得樊望宇不自觉地心乱了一下,赶紧移开视线。
“还你,祝少。”俞一诗将外套递给祝宣,“谢谢你借我衣服,本来想带回家洗干净的,但想到你们的制服好像不能机洗,我怕洗坏,还是不拿回去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祝宣笑着接回外套搭在肩上,“不还也行,我也不缺这一件衣服。”
瞄了祝宣一眼,樊望宇脸色又黑了几分。
“那今天就这样,我先回家了,谢谢你们帮我!”向祝宣和海珊一一道了别,俞一诗本来已经准备离开,可一想到那家伙昨天的臭屁态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迟疑几秒,她突然扭头,气鼓鼓地朝樊望宇做了个鬼脸。
???
樊望宇蓦然愣在原地,一头雾水地望着俞一诗跑远,想不明白自己今天哪里惹到她了。
见此情景,祝宣和海珊不约而同相视一笑,在场的几个人,除了颓唐坐到地上的家杰,大家逐渐恢复了轻松愉悦的气氛。
一如眼下湖水夕照,宁静而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