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坐吧。”俞一诗在堤边先行坐好,又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等樊望宇在离自己两米远的地方坐下后,她才开口道,“樊少,你后来报名帆船社了吗?”
“我报不报跟你有关系?”樊望宇脱口而出,但想了想,还是低声回答,“……报了。”
俞一诗闻言,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那可太好了,以后你们会在学校办比赛吗?”
樊望宇不怎么敢看她的眼睛,别扭地将视线转向了另一边:“有也不会在这里办的,我们学校顶多只举办一两场校园友谊赛。”
“无所谓啦,真比赛了记得通知我,我一定会去看的。”俞一诗说着,支手望天感叹道,“不过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想买什么就能买,不像我,因为没钱,老是扣扣搜搜的,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最后什么东西都得不到。”
“我也不是想买什么就买的。”樊望宇微叹口气,望向湖面,“我能支配的零花钱不多,额度是固定的,而且信用卡流水会被监控……如果超出限额,我爸和管家都会来找我麻烦。”
“真的?那你岂不跟我一样!”俞一诗惊喜地指了指自己,“我巅峰时期每个月的零花钱只有二百五,超出额度也会被修理哦!”
“……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樊望宇瞥了她一眼,“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我现在要拿样东西给你看,你可千万别惊讶。”俞一诗忽然站了起来,从口袋中取出一只首饰盒,“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看着那只小小的首饰盒,樊望宇疑惑地看向俞一诗:“你想说什么?”
“里面是一枚戒指。”俞一诗清清嗓子,郑重地与他对视道,“其实,我想向你求婚。”
“啊?!”
“噗!”见樊望宇震惊的样子,俞一诗忍不住偷笑出声,“开玩笑的啦,看你紧张的!”
哈哈哈太好玩了这个人!
“你到底要干什么,专门把我叫来耍我是吧?!”樊望宇恼羞成怒,红着脸站起来质问,“我才懒得陪你犯蠢,如果你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错了。”俞一诗笑嘻嘻地边安抚,边拉他坐下,“我刚才就是想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谁知道没把握好尺度,抱歉啦!”
樊望宇余怒未消,没好气地冷哼:“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说正题我就走人。”
“放心,这一次我是认真的。”犹豫几秒,俞一诗还是打开了手里的盒子,将戒指递到樊望宇面前,“樊少,你见过这个吗?这是柳萃声奶奶的戒指。”
怔然盯着戒指片刻,樊望宇皱起眉头:“我没见过,这是你从哪个地层挖出来的戒指?”
“你不认识吗?”俞一诗愣住。
“我为什么要认识,还有柳萃声是谁,卖假货的野生古董专家?”樊望宇狐疑地眯起眼睛,“你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这东西花多少钱买的?”
“……”
“喂,你没事吧?”发现俞一诗无比失落的神色,樊望宇莫名有点慌张,“这戒指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没事,就这样吧。”
俞一诗摇摇头,怅然若失地离开了,只留下樊望宇在原地满头问号:
“什么莫名其妙的!”
……
美术史课上。
樊望宇扶着额头心烦意乱,老师在上面说了什么,他根本听不进去,因为无论如何转移注意力,那张失望委屈的脸,始终在脑中挥之不去——
怎么办,他是不是说得太直接了,所以彻底伤到她的心了?看她不太聪明的样子,家里应该也没几个钱,难不成真的被人骗去全部积蓄用来买了个假古董?
也不知道她家里人回去报警了没有?
看着她那么伤心的样子,该不会就从此消沉下去了吧?
……要不,买一个真的送她?
下一秒,樊望宇就被这不自觉冒出来的想法给吓到了。
他是疯了吗?外人被骗多少钱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我出钱给她买东西?万一被家里人发现他给女生买首饰,那自己以后的脸还往哪儿搁啊?!
摇摇头按下自己那可怕的想法,樊望宇注视手中的课本,不知不觉陷入沮丧之中。
奇怪……
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前所未有的焦躁和无措?
他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