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前,她朝别墅三楼望了眼,落地窗映着外面连绵起伏的山丘,隔绝了屋内的景象。她低头轻轻笑了下,随后坐进副驾驶,说:“走吧。”
车一直开到镇上的民宿门口才停下。分别前谢识跟她加了微信好友,还有些不舍:“孟姐,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嘴也比较笨,但我心里已经把你当亲姐了!你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随时说!我肯定义义……义正言辞!”
孟今之听他磕巴半天蹦出来个义正言辞,噗嗤笑出声:“弟弟,姐姐也一样,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义不容辞。”
谢识垂着脑袋回到别墅,一进门看见谈季正在悠闲地吃早餐,莫名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季哥,孟姐走了。”
谈季:“嗯。”
“这一分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谢识把车钥匙放在收纳盒中,小声嘀咕,“你早上也不起来送送人家,道个别,真是始乱终弃、铁石心肠的负心汉!”
谈季夹菜的手顿了下:“不会用词就闭嘴。”
谢识置若罔闻:“明明也就认识才三天,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舍不得。唉,可能我年龄大了吧,人一老就容易悲春伤秋……”
29岁的谈季:“……”
谢识也没什么胃口,唉声叹气地在谈季对面坐下,忽然看到面前放着一堆红票子。
“2000块?”他粗略数了下,抬头问对面,“你放这干嘛?”
谈季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擦了下嘴,随后靠在椅背上:“孟今之放的。”
谢识“嘣”地一下坐直:“啊?孟姐放的?你怎么知道?”
谈季:“早上看见了。”
谢识拿着红票子的手忽然一通乱舞,像被烫着一般:“我靠她怎么不声不响留这么多钱!这咱不能收啊,这不是见外了吗!我这就从微信上给她退回去……”
话还没说完,谢识手机响了。他定睛一看正是孟今之打来的微信电话,赶紧接起:“姐!”
孟今之轻快的声音传来:“弟弟,到家了吗?”
谢识:“到了到了!哎我正要找你呢,这两千块钱是你留的吗?”
孟今之:“不是哎,可能不小心掉了吧。钱这东西有自己的想法,既然选择跟你了,就留下吧,不然挺可怜的。”
谢识算是知道自己平时瞎扯时别人有多无语:“你真是我亲姐。”
孟今之笑了笑,转回正题:“我刚联系附近的救助机构,对面愿意无偿帮忙,说可以下午三四点左右过去接鸟,你跟李姨说声吧。”
“没问题,谢谢姐!”谢识又跟孟今之聊了两句有的没的,才挂断电话。
谈季抱臂坐在对面,盯着谢识看。
谢识被盯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问:“怎么了?你盯着我干嘛?”
谈季:“她什么时候成你姐了?”
谢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就今天早上的事儿啊,我俩找民宿老板作为见证人,结拜时还磕了头的!”
谈季:“……”
谢识见他吃瘪突然来了兴趣,笑得嘴都要咧到太阳穴:“怎么,你是不是觉得,你唯一的弟弟被人抢走了,心有不甘啊?”
见对面不说话,他笑得直抽抽:“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占有欲强。哎呀行了,她是我姐姐,你是我哥哥,不矛盾!但我提醒你哦,你这毛病,哪天要是谈恋爱,人家出门扔个垃圾你都得在家里面边哭边琢磨是不是不要你了。”
“……”
谈季懒得听他扯,漫不经心地把桌上的红票子收起来,去厨房洗碗。
将碗筷放入洗碗机,谈季倚在橱柜上,从兜中摸出手机看了眼——没有未读消息,没有未接来电。
女人昨天要他微信、说要跟他联系接鸟事宜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谈季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柜面,半晌,轻嗤一声:“没一句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