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识一溜烟跑到墙根,左看看右看看:“我们刚到门口来接你,就接到李姨电话说要拿梯子,出什么事了?”
孟今之蹲在墙上,右手撑着书柜保持平衡,从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到缝隙里的鸟。那是一只体型不大的珍珠鸟,原本洁白的羽毛布满了红黑色的印记,它显然受了惊吓,一直在不停挣扎。
李姨在一旁向谢识和谈季解释情况。谢识听完挠了挠头,对谈季说:“这么大个铁架不太好搬,我们要不还是去拿个梯子?”
虽然目前不太清楚鸟有没有受伤,但照这么挣扎下去,很可能造成断喙或骨折。更何况如果鸟本身有内脏损伤,情况可能更严重。
孟今之蹲在墙上往院子外扫了几眼,很快便看见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有人影晃动。
她不动声色收回目光:“谢识,你从后门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啊?”谢识正准备去拿梯子,闻声愣了下。没等他反应过来,谈季看了墙上的人一眼,之后快步走到小门旁,拉开门闪了出去。
孟今之挑眉,这男人……意外地挺听话啊?
她轻笑一声,自上而下俯视院子里的情况,大概估量了下,随后冲着下面的两人说:“麻烦让一下。”
谢识一边拉着李姨往院子边缘退,一边问:“孟姐,你要干嘛?你在上面太危险了,要不我还是去拿个梯子……”
还没等他话说完,院子的后门开了,谈季带着一个男生走进来。那人看着不过10岁出头,很瘦小,长相也普普通通。看见孟今之正盯着他,眼神下意识闪躲。
“王二?!”谢识看见来人,立刻便认了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孟今之扫了王二一眼便收回目光,顺着墙头往前移了两步,让自己的重心尽可能靠在书柜上,随后在众人的目光中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使狠劲去推那笨重的铁架——
铁架带着发锈的“咯吱咯吱”声缓慢从书柜上起来,顺着孟今之的臂力进逐渐直立,然后在重力的拖拽下“唰”地向另一方向猛摔了下去!
“哐当!”铁架沉重地砸在地上,声音震耳欲聋,扬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我操!咳咳咳……”谢识在嗓子里卡了半天的声音终于叫出来,还没等他说完,就因为漫天飞扬的尘土剧烈咳嗽起来。
李姨更是震惊得前言不搭后语:“小孟!你你你这力气……”
孟今之来不及回应他们。铁架倒下的瞬间,她飞快从脖子上拽下毛巾,朝着收纳柜里的鸟盖了过去。
好在鸟也没反应过来,它没有立刻从收纳柜中翻出,否则一旦摔在地下,估计半条命就交代了。
她用双手轻轻按住毛巾,感受鸟的位置和形状,然后慢慢将鸟从收纳柜中移了出来。
“谈季……”她正准备低头叫人,就发现他已经快步走到墙根下,长腿一迈上了桌子,正伸手准备接她的鸟。
孟今之双手拖着毛巾往他的方向递。为了保证毛巾始终包裹着鸟,谈季将手掌半覆在她手背上,然后向中间缓缓移动,直到整个拖住小鸟。
男人的声音很沉:“失礼了。”
他手掌的温热还遗留着,顺着血液慢慢爬上心头,挠了挠神经末梢。孟今之略微有些失神,听见他说话,才轻声答:“没事儿。”
小鸟似乎感受到这些人在帮他。自从进了毛巾就没再挣扎,安安静静地待着,偶尔发出一两声虚弱的哼唧声。
孟今之稳住身子,右手撑墙沿,长腿一伸,轻巧地翻身下墙头,左脚垫了下桌子后稳稳落地。整个动作丝滑得像吊了威亚。
谢识看得眼神发直:“这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好眼力,在下正是第七十八代掌门人。”孟今之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尘,笑着问,“初次见面,不知道友能否满足小生一个愿望?”
谢识被逗得直乐:“相遇即是缘,阁下请说,在下有求必应。”
孟今之:“送俺一包大立核桃呗?”
谢识愣了下,随后笑着说:“送恁一车!”
“嗯哼。”俩人正开启话痨模式,就听旁边男人清了下嗓子,一双黑眸扫过两人。
强压之下,孟今之蓦地收了笑容。谢识更是感觉脖子后面阵阵凉风,立刻转移话题:“这只鸟怎么办?咱们村里好像没人会医鸟,出村的路又堵了,最快明天才能联系隔壁村懂行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