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仓皇地四处张望,目光最终凝聚在了身旁的铁栏杆上。
她发现这并不是什么铁栏杆,而是一个贴合在金属容器内壁的梯子,也许她可以顺着梯子往上爬。
但是。。。。。。顺着爬上去,难道不会被压得更快吗。
蒲月来不及思考,时间催促着她做出决定。
于是她做出了自己人生中很少会做的选择,那就是赌一把。
她用尽力气,顺着金属梯子往上爬,爬得时间越长,那金属顶部旋转时发出的巨大的咯吱声和其背后的引擎声就愈发的震耳。
在她开始生出绝望之前,她爬到了一个小平台上。
那时候的蒲月,浑身湿透了,头发沾满了奇怪的液体,湿哒哒地贴在头顶,整个人趴在地上,像是刚从井里爬出来的女鬼。
恍惚之间,她看到似乎有人遥遥地看着她,可当她张开干哑的喉咙,想要求救的时候,那个身影又远远地跑了。
蒲月低声咳嗽着,一步一步,向平台的尽头挪动。
哪怕被压死,她也得死在逃亡的路上。
蒲月不会放弃生命的。
她的力气逐渐耗尽,而头顶的金属盖也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近到那轰鸣声让她的大脑嗡嗡作响,几乎难以思考。
在她以为自己会死在这个莫名其妙地方的时候,一切安静了下来。
头顶的盖子停止了移动,就连刚才还有些波澜的水面也不再晃动,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蒲月坐起身子,反而停止了刚才的逃亡。
一个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蒲月迷茫地抬着头,看到了一个短头发的女人。
她个子很高,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像是防护服,手里还拎着一个面罩。
她的嘴在动,说的确是蒲月听不懂的语言。
蒲月问:“这里是哪里?”
女人:“#$%@&*?”
蒲月歪着头。
对面的女人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冲她伸出手。
后来的蒲月才知道,救了自己的那个人,是MT星球十三区中心医院的院长诺琳。
是她,帮助蒲月融入了这个社会,协助她学会星际通用语。
也是她,发现了蒲月身体的异常之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隐瞒了这件事。
大概是回忆太过于惊险,蒲月每次梦到逃亡时刻,总是会从噩梦里惊醒。
她半夜似乎也惊醒了一次,习惯性地滚到了德尔那边,抱着他的腰,继续睡了过去。
他似乎反抗了一下,但蒲月抱得很紧,她隐约感受到男人抗拒的动作,但最终他还是没有推开。
蒲月低下头,看着身侧已经空空如也的床铺。
那个人已经起床了。
她扶住因为做了一晚上梦而有些难受的头,也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