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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临时,苏瑶收到了一封信。
寄自西伯利亚一座偏远小镇。信纸粗糙,字迹歪斜,写着一段简短的话:
>“我丈夫二十年前失踪了。他们说是叛逃。昨天,我在他旧书桌夹层发现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你们说的那个螺旋符号,还有一行字:‘我在等铃声响起。’
>今晚,我把家里的旧铜铃挂在门前。风吹起来的时候,我觉得他回来了。”
随信附着一张照片:雪地中,一盏孤灯照亮门前小铃,旁边插着一块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
>**欢迎回家,无论你是谁。**
苏瑶把信递给林默。
他看着照片,久久不语,最后只说了一句:“我们从没想过改变世界。我们只想找回说话的权利。”
“可你现在做到了。”苏瑶说。
“不。”他摇头,“我只是让别人也开始相信,他们也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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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雨夜。
林默独自坐在屋前廊下,口琴搁在膝上。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打乱了风铃的节奏,却让整个山谷听起来更像一场即兴交响。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在母亲葬礼那天,他曾发誓再也不碰音乐。因为他觉得旋律太虚假,歌词太矫情,掌声太冷漠。
而现在,他明白了。
音乐从未虚假,虚假的是那些禁止人哭泣的规则。
他缓缓拿起口琴,没有吹奏那首熟悉的曲子,而是即兴吹了一段全新的旋律??断续、犹豫、充满停顿,像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吹到一半,他停下来,笑了。
“真难听啊。”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轻微的铃响。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有人在回应。
他知道,明天还会有人继续吹错音,继续写错话,继续在不该哭的时候流泪。
而这正是希望所在。
因为只要还有人愿意发出不完美的声音,这个世界就还没死。
他抬头望向夜空,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半轮清冷的月。
像一枚尚未闭合的伤口。
也像一颗正在跳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