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主穿着一身白色蓬蓬裙,单手撑着额头,斜靠在沙发上,像一只优雅而高贵的白天鹅。
不过白天鹅这会儿没有垂首戏水,而是垂首咬着一支女士香烟,问季商有没有火。
季商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火机,放在了桌上,用食指推过去。
许公主瞥了一眼桌上的火机,倾身拿了过来:“我选桑落还真没选错,他比你绅士多了。要是我问他有没有火,他一定会过来帮我点烟,而不是像你这样。”
季商皱了皱眉:“他抽烟?”
许公主点烟的动作一顿,看向季商的目光多了几分玩味儿的笑,然后她慢条斯理地将烟点着,吸了一口才说:“这么关心他?”
季商不置可否,捏在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许公主说:“约你今天见面是不是约错了,你好像很忙。”
季商按停了铃声:“不忙。”
“那说说吧,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儿?”许公主说。
季商看了一眼试衣间的方向,见桑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便说:“我听说许小姐前几天去了一趟凯恩斯,想要买下罗亚私人博物馆里一幅名为《童年》的画。”
许公主脸上的笑敛了去:“这你都知道了?”
“也是凑巧,前几天在一场峰会上遇到你了父亲,听他提了一下。”季商说,“我在澳洲有个朋友,他家里长辈和罗亚有些私交,应该可以从罗亚手里买下那幅画。”
“哦,所以你要帮我买到那幅画?”许公主问。
“嗯。”季商说,“但我有个条件。”
许公主:“什么条件?”
季商说:“我希望你出面,取消和桑落之间的婚约。”
许公主挑了下眉,白色烟雾从她口鼻间逸出,季商的面容在烟雾中变得模糊扭曲,但那眼神却是没有任何动摇。
不等许公主说话,桑落那边换好了衣服,从试衣间走出来。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他,桑落:“怎么样?”
季商:“好看。”
许公主与他同时开口:“不怎么样。”
桑落:“……”
许公主指了指另一套:“再去试试那个。”
桑落又回到了试衣间。
许公主转过视线看向季商:“你应该已经去找过桑榆了,然后结果不尽如人意,所以你就来找我?”
这场婚约牵涉到的东西太多了,包括桑榆的公司,许家的注资,还有桑落的病情,和他们之间的感情。
桑榆那边季商暂时没办法说服,他不能去阻止桑榆的公司上市,也不能贸贸然跑去找许家让许家撤资。
而桑落,他脆弱、敏感,在误解中变得不敢相信季商。
季商不怪他,只是心疼他。陷入抑郁症中的病人都是这样,容易钻牛角,容易陷入自责,季商不能给他压力,思来想去只好从许公主身上下手。
只要许公主答应退婚,这件事儿就会容易很多。
毕竟毁约的人变成了许公主,许家就不会因此而怪罪桑家,撤不撤资就有了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