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第十八天夜里,那段集体低语发生了变化。
>“我们……仍然不想被听见。”
>“但我们愿意相信,有人愿意等我们。”
>“如果我们有一天想说……你会在吗?”
阿禾在戈壁仰望星空,轻声回答:
>“我在。”
同一时刻,七大红色预警区的晶柱同时亮起微光,如同回应。
春天来临之际,第一座“静音屋”扩建为“回声村落”,吸引各地自发建造同类空间。学校里的“沉默课”不再只是技巧训练,而是引导学生体验十分钟纯粹的无声共处;医院的情绪安放室引入“延迟倾诉”机制,允许患者将录音封存三年后再决定是否公开;甚至连社交媒体都出现新功能??“倾听优先”模式,用户必须先听完对方五分钟的独白,才能发表评论。
人类开始学习一种新的文明礼仪:
不是如何更好地表达,
而是如何更好地等待。
某夜,阿禾梦见晓梦。
她们坐在云南老屋的门槛上,银铃在风中轻响。
“你现在不怕了吗?”晓梦问。
“怕。”阿禾笑,“但我学会了带着怕去听。”
晓梦点头,身影渐渐透明:“那我就走了。”
“去哪?”
“去下一个需要被听见的地方。”她回头一笑,“你不是说,轮到你讲故事了吗?”
梦醒时,东方既白。
阿禾起身,走向晶柱。她取出一本新笔记本,封面写着:《共感纪事》。
第一章,她写道:
>“这个世界并不缺少声音。
>缺少的是愿意弯腰倾听的耳朵。
>而我,愿做那第一只俯身的耳。”
写完,她将本子放入帆布包,背起行囊。
女人和少年已在远处等候。
“要去哪?”少年问。
“北纬38度线。”她说,“听说那边有个孩子,连续三年每晚都在墙角画同一个符号。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三人踏上旅途。
风卷起沙尘,追随着他们的足迹。
而在世界的尽头,又一座晶柱悄然亮起,像一颗迟来的星辰,轻轻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