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时针指向了“十一”,放学的铃声应声而起,西潭市第十三中学高二的学生们兴奋地扔下手中的笔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放学。
分针偏转角度没多大校门口就变得熙熙攘攘,谭七月和几个朋友也随着人流走了出来。
“七月!”陈鲸岩从背后一把抱住谭七月,“你怎么了?又没考好啊,怎么不说话?”
谭七月摇了摇头,轻轻甩开她的手,并没有说话。
“哎!”陈鲸岩很是不解,又从旁边揽住了她的肩,“有什么心事啊这是?说出来好受点嘛!”
“没什么。”谭七月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话头。
“什么没什么啊,”闻言陈鲸岩夸张地皱起了眉头,谭七月的脸色根本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有啥事说不了的?”
谭七月将自己从她的臂弯里抽出来,摇了摇头表示真的没什么,一阵微风来,她紧了紧冲锋衣,十一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很冷了。
她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她曾经那么坚定地和陈鲸岩说自己确信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神,可是现在她动摇了,如果一个月以前的鬼压床还能用噩梦来解释,那今天晚自习的事情她真的想不到怎么解释了,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她动摇了,她开始相信鬼神的存在了。
若是她和陈鲸岩实话实说,一定会被她笑着嘲讽一番的。
“你说嘛,”见谭七月许久没说话,陈鲸岩转了个方向挽起她的手,“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总会好受些的。”
“唉,”谭七月又叹了一口气,“刚才真挺吓人的…算了我说了你也不能信。”
“到底什么事啊,”陈鲸岩的语气变得无奈起来,“你都没说呢怎么就知道我不信?说说看嘛。”
“那你可别骂我啊。”
“哎呀,我骂你干什么。”陈鲸岩玩闹着搡了搡她。
“行,”谭七月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做了几秒钟的心理建设,“你还记得暑假时闹鬼的那个宝玫社区吗?”
提及宝玫社区,陈鲸岩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很快又调整正常:“宝玫社区?那里又怎么了吗?”
提及宝玫社区,陈鲸岩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很快又调整正常:“宝玫社区?那里又怎么了吗?”
“嗯,”谭七月轻轻点了点头,“那你还记得宁美丽吗?”
“当然记得啊,”陈鲸岩皱起眉头,倍感疑惑,“不就是宝玫社区那个经常在半夜唱摇篮曲的女鬼吗?怎么突然提起她?”
“如果我说,”谭七月停顿了一下,那些在喉间斟酌几个来回的话却不知怎的哽住了,“咳,宁美丽找到我们的学校来了,你信吗?”
“什么?”闻言,陈鲸岩愣了愣,“宁美丽来我们学校干什么?我们和她无冤无仇的,你刚刚晚自习的时候是看到她了吗?没伤到你吧?”
“呃…”谭七月尴尬地搓了搓手腕,“井应该是没伤到吧。”
“应该没伤到?”陈鲸岩怔怔地盯了她半晌,确定没在她身上看到伤口后才将目光离开。
人影渐渐稀疏,两人拐上了一条小路,路旁歪歪扭扭的老榆树枝叶已不再繁茂,路灯冷白的光透过枯枝落叶在地面上投上了一片摇曳不定的树影。
“呼——”
一阵冷风毫无征兆地吹了过来,两人的脸被刮得生疼,只得紧了紧冲锋衣的领口,靠得离彼此更近了一些,却并没有停止谈论。
“呼——”
还是刚才那种毫无征兆的冷风,如果上次它的出现是提醒她们不要继续谈论,那么这次就是警告了——小路旁的一长排路灯都闪烁了几下,相继熄灭了。
“怎么回事?”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谭七月拉住陈鲸岩示意她不要再继续向前走了,“好端端的路灯怎么会突然灭了?”
“应该只是赶上停电了吧?没事的快走吧,那么多作业还没写呢。”陈鲸岩拽了拽她,并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
“不对啊,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谭七月没跟着她继续朝前走。
“走错了?”陈鲸岩抱着手臂盯着她,月光照射在她的脸上显得更加无奈,眼镜片反射出几点寒光。
“往咱们家走的那条路边种的是柳树,可是这条路边种的是榆树,”谭七月不自觉地朝陈鲸岩靠近了些,声音微微发颤,“还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榆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