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丁堡的风比伦敦更冷。
司遥站在卡尔顿山的斜坡上,俯瞰整座城市。
十二月的寒风刮过她的脸颊,发丝飞舞,缠绕在围巾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方闻钰拎着两杯热咖啡走来,递给她一杯。
“再站久一点,你的鼻子就要冻掉了。”他语气懒散,呼出的白气消散在空气中。
司遥接过咖啡,热度透过纸杯传到指尖。她没看他,只是啜了一口,黑咖啡,不加糖——他居然还记得。
“论坛几点开始?”她问。
“下午两点。”方闻钰站到她身侧,肩膀几乎贴着她的,“还有一个半小时,够我们走到会场。”
司遥点头,视线仍停留在远处的爱丁堡城堡。灰褐色的石墙在阴云下显得格外冷硬,像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孤岛。
“你在想什么?”他突然问。
“在想博弈论的期末报告。”她撒谎。
方闻钰低笑,显然不信,但也没拆穿。他伸手替她拢了拢围巾,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下巴,触感微凉。
“走吧,”他说,“再不走,你真要冻僵了。”
经济学论坛在爱丁堡大学的古老礼堂举行。
诺奖得主ProfessorWilkins正在讲台上分析全球货币政策的失效案例,司遥专注地记笔记,偶尔抬头瞥一眼身旁的方闻钰——他没动笔,只是靠着椅背,目光落在讲台上,神情难得认真。
他的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轮廓分明,下颌线紧绷,喉结随着呼吸轻微滚动。
司遥想起昨晚他在酒店床上掐着她腰的力道,指尖不自觉收紧,钢笔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线。
方闻钰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看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倾身靠近,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认真听讲,司同学。”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司遥脊背一麻,膝盖下意识并拢。她瞪他一眼,他却笑得更加恶劣,手指在桌下轻轻蹭过她的大腿内侧。
论坛结束后,他们找了间老酒吧吃晚餐。木质装潢,壁炉里燃着真正的火,空气中弥漫着威士忌和烤肉的香气。
方闻钰点了两杯单一麦芽,推给她一杯:“敬博弈论。”
司遥挑眉:“敬博弈论?”
“敬我们永远在算计对方,却又永远算不赢。”他举杯,眼神深邃。
司遥没接话,只是碰了碰他的杯子,仰头喝了一口。酒精灼烧喉咙,她微微皱眉。
“明天去哪?”她转移话题。
“皇家英里大道,”他撑着下巴看她,“然后去荷里路德宫,你不是一直想看看苏格兰的历史?”
司遥点头。她确实提过,在他们还没分手的时候。那时他们躺在床上,她翻着旅游杂志,随口说想去看爱丁堡的古迹。没想到他还记得。
“你订了票?”
“嗯。”他漫不经心地切着盘里的牛排,“下午三点的场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