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回礼,需要公子考虑的,唯有那一件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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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之上灯火通明,丝竹悦耳,曲曲悠扬。
几位公子围坐在一张红木雕花长桌旁,桌上摆满各色珍馐美酒,香气四溢。几人推杯换盏,聊到尽兴处,不由得笑声不断,甚是热闹。
然主位之上,那身着蓝衣的公子却与周遭氛围格格不入。
他单手撑着下颌,另一只手握着酒杯,眸光游离,神色淡漠,自顾自地给自己斟着酒,似对周遭诸事皆兴味索然。
“哎,他这是作甚?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有人忍不住问。
“你说楼公子?说他那霜打了般的模样?”一名身着红衣的公子轻抿了口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带调侃,“甭管他,这几日他皆是如此,出来饮酒也是心不在焉,实在扫兴。”
楼衔抬眸,冷冷瞥了那红衣公子一眼,沉声道:“你们胆子愈发大了,如今竟敢编排到我头上来了。”
“别生气嘛。”一旁身着紫衣的公子见状,轻笑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看向那发问之人,揶揄道:“你还不知道?他前些日子触了小侯爷的霉头,不知怎么惹得人家生气了,好几日没见他。”
“他呀,心早就飘到侯爷府去了!”
“还有这等事?”
“自然。”红衣公子强忍着笑意,道,“楼兄这些日子想尽法子,变着花样讨人开心,又是送矫健的鹰隼,又是赠神骏的马匹,可那小侯爷偏偏只留了一句话。”
“哦?什么话?”
那红衣公子却故意卖起了关子,好半晌都不肯开口。
“真是急煞人也!”那人竖起耳朵,连连催促:“休要卖关子,快些说来,究竟说了什么?”
紫衣公子终究耐不住性子,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学堂见。”
“从此,楼兄便天天惦记着上学,哈哈……从前哪见过他这副模样?”
众人闻听此言,皆笑得前俯后仰,许久停不下来。
“怪不得!哈哈哈哈!!咱们楼大公子,昔日恨不能日日逃学逍遥自在的主儿,何时这般用功勤勉过?”
楼衔脸色越发阴沉,手中酒杯几乎要被捏碎,猛地将酒杯重重磕上桌角,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眉头微蹙,冷冷道:“闭嘴。”
几人见他动了真怒,这才收敛,不敢再做声。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动静。
柳儿一袭青衣,缓步走入厅中,丝竹声渐起,然而,与平日不同的是,他身旁竟多了一位身穿红衣的花魁娘子。
那端坐一旁的美人头戴珠钗,面覆珠帘轻纱,虽看不清全貌,但那双眉眼如初春桃花,粼熠碎金。
眼波流转间,宛若勾人心魄。
只是,那花魁娘子始终一言不发,也不曾动弹,仿佛一尊精致玉雕,只静静坐在那里。
见几人面露疑惑,柳儿没等唱起,只轻轻一笑,才向几位哥儿解释:“公子们,这位小娘子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才刚痊愈,身子还虚弱得很,又天生不能言语,今夜恐怕只能在旁陪着公子们听听曲儿,还望各位公子海涵。”
几人闻言,皆有些失望。
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那花魁娘子吸引,然后就看到那花魁娘子冷着玉面,朝他们翻了个白眼。
“……?”
是他们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