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老天师心情愉悦地转身,身影缓缓融入神像之中,继续履行祂守护沁市的职责。
庙內,烛火依旧,香菸裊裊,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
地府,阎罗殿深处。
叶北正於静室中感悟天地法则。
忽然心神微动,感应到九幽潭方向传来一阵熟悉的灵魂波动。
那是桃县城隍张元良的神魂印记正在重塑凝聚的跡象。
“嗯?张元良怎会动用了九幽潭復生?莫非桃县出了什么连祂都难以应对的变故?”
叶北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九幽潭升级后,虽能復活圣境以下阴神,但重塑神躯亦需消耗不少本源神力与时间。
张元良此刻復活,说明其在阳间定然遭遇了不测,而且情况必然十分紧急。
果然,不过片刻功夫,便有值守阴兵前来稟报:
“启稟陛下,桃县城隍张元良在外求见,称有十万火急之事稟报!”
叶北神色一凝,沉声道:
“宣他进来。”
话音刚落,阎罗殿大门无声开启。
一道略显虚幻,神光尚未完全稳固的身影便踉蹌著冲了进来。
正是刚刚復生,魂体还带著几分九幽潭气息的张元良。
祂甚至来不及完全调整好姿態,便一个滑跪,匍匐在冰冷的殿砖之上,声音带著悲愤与急切,甚至有些哽咽:
“陛下,陛下!您可要为小神做主啊,那孽障实在是欺人太甚,无法无天啊!”
叶北端坐於上,看著下方魂体波动不稳,情绪激动的张元良,並未立刻斥责其失仪,而是平静地开口,声音带著一股稳定人心的力量:
“爱卿平身,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何事?是何人能將你逼至动用九幽潭復生?”
感受到陛下语气中的关切与威严,张元良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復,但依旧跪在地上,仰起头,脸上交织著屈辱,愤怒与后怕,开始急促地敘述起来:
“回稟陛下,是桃县,有一自称剥皮阎罗的龙境初期鬼物,自阴间裂隙入侵,正在县城內大肆屠戮生灵!
此獠凶残无比,能施展剥皮地狱领域,言出法隨,凡被其判定有罪者,皮囊便会自行脱落,成为它那件猩红官袍的一部分,县城內已是血流成河,无数百姓惨遭毒手!”
祂顿了顿,脸上屈辱之色更浓:
“小神闻讯即刻前往阻止,奈何此獠实力强横,远超小神。
它竟口出狂言,藐视阴司,说即便杀了小神,地府也无人知晓,待它吞噬满城血食,炼化小神神位,地府也奈何它不得!
小神力战不敌,被其一招捏碎了香火化身,若非陛下恩德,升级了九幽潭,小神此刻已然神形俱灭,再也无法为陛下效力了!”
说到动情处,张元良的声音再次带上了颤音,既有对那剥皮阎罗的愤恨,也有对自身实力不济的羞愧,更有对御鬼局同僚与桃县百姓安危的深切担忧。
“陛下,此刻那鬼物恐怕仍在行凶,御鬼局的几位义士恐怕也已凶多吉少,求陛下速速发兵救援啊!”
叶北静静地听著,面色沉静如水,但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中,已然有冰冷的寒芒流转。
待到张元良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著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
“龙境初期,自称阎罗?倒是好大的口气。”
他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著座椅扶手。
“近来龙境鬼物频现,看来阴间那些沉寂多年的魑魅魍魎,都有些按捺不住了,也罢,既然敢自称阎罗,藐视阴司,朕便亲自去会一会它,看看它究竟有何能耐。”
张元良听到叶北话语中那亲自二字,先是一愣,隨即狂喜涌上心头,连忙再次叩首,激动道:
“陛下圣明!此獠狂妄自大,竟敢僭越阎罗尊號,实乃对陛下天威的莫大不敬,若能得陛下亲征,必能將其一举擒杀,扬我地府神威!”
想到这里,她心中既有对未知地府的一丝忐忑,更有终於能够结束漂泊,得以安息的释然。
她努力收敛自身气息,降低存在感,默默等待著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