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虎杖宅邸之后,伏黑惠便在第一时间将他和孤江藏夏在仙台市遇到了两面宿傩受肉者的重要消息告诉了五条悟。随后,两人临时在附近找了个酒店入住,准备明天一早就去找虎杖悠仁。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清晨敲开虎杖宅邸的大门,开门的人竟然是一个身形有些佝偻、满脸写着不欢迎的老爷爷,他眼神戒备地盯着他们,沉声问道:“你们找谁?”
伏黑惠在与孤江藏夏成为了朋友之后,就很主动地承担起了对外交涉的责任,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他将被老人震慑的好友挡住,开口道:“我们是来找虎杖悠仁的,您就是虎杖同学的爷爷吧?”
虎杖倭助语气冷硬地说:“他现在不在家里。”
伏黑惠不由皱起了眉毛,“昨天虎杖同学和我们说好了,会在跟您商量过后,跟随我们一起前往东京解决出现在他身上的麻烦。”
虎杖倭助脸色顿时变了,“你们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伏黑惠点了点头,“是,请问虎杖同学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虎杖倭助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被那个女人带走了,我打电话报警,但那帮酒囊饭袋却说悠仁失踪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所以不予立案。”
孤江藏夏瞬间就想到了那个给伏黑津美纪喂食了咒物的女人,连忙从伏黑惠身后探出脑袋,小声问道:“是一个额头上面有缝合线的女人吗?”
伏黑惠同样也想到了这一点,立刻神情肃然地看向眼前的老人。
虎杖倭助锐利的双目则紧盯着孤江藏夏,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对,你们知道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吗?”
他将手里攥了一夜的照片递到了两个少年面前,“十六年前,我儿媳原本已经死了,我记得清清楚楚,但没过几天我儿子就带着她回来了……虽然他说是医生误诊,香织根本就没有死,额头上面的那道缝合线也只是意外,但直觉告诉我,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香织了。可我的儿子就像是吃了迷魂药一样,不但跟那个女人一起生了孩子,还在那个女人失踪以后,抛下孩子去找她了,至今都杳无音信。”
孤江藏夏看着照片上那个笑容温柔的黑发女人,说道:“拍个照发给津美纪学姐,请她帮忙确认一下吧。”
伏黑惠“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拍下了那张照片,然后发给了伏黑津美纪。
不一会儿,消息已读,伏黑津美纪的回复也跟着跳了出来。
[津美纪]:就是这个女人给我喂食了咒物!
[影法师]:看来线索对上了。
伏黑惠对着望眼欲穿的黑发少年点了点头,“是羂索,我现在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五条老师。”
孤江藏夏喃喃道:“……没想到她为了复活两面宿傩,居然不惜亲身上阵怀胎十月,只为了诞下拥有强大容器体质的孩子。”
伏黑惠嘴角不由地微微抽搐,“……是啊。”
——有这份自我牺牲的精神,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当反派?
孤江藏夏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虎杖倭助,神情若有所思。
——羂索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虎杖家呢?难道虎杖家祖上与两面宿傩同出一脉?说起来,这个老爷爷身上,也有一种令人战栗的感觉……
虎杖倭助侧身让开了一条通往客厅的道路,说道:“看样子,你们知道不少事情,还请进来说话吧。”
孤江藏夏和伏黑惠对视一眼,随后就跟着老人一起进了客厅,在沙发上面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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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在跟五条悟联络过后,确认可以将整件事情的原委告诉虎杖倭助,便竹筒倒豆子一样说出了他们所知的相关情报。
虎杖倭助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他沉默良久,才问道:“那悠仁还能活着回来吗?”
面对老人希冀的目光,两个少年不约而同地心中一涩,甚至都不太敢跟老人对视了——虽然他们也希望虎杖悠仁能够平安归来,但他们无法对此做出任何承诺。
虎杖倭助浑身脱力般背靠着沙发,抬起树皮一样苍老的手颓丧地捂住了枯瘦的脸颊,“……我知道了。”
孤江藏夏于心不忍道:“虎杖爷爷,现在放弃还太早了。您只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才能等到虎杖同学回来的那一天。”
虎杖倭助机械地点头,“我明白的,如果等不到悠仁平安归来,那我恐怕死也不能瞑目……”
老人的话音落下之后,客厅里面又陷入了死寂。但没过一会儿,一阵肠鸣声忽然响起。
孤江藏夏和伏黑惠齐刷刷地看向坐在沙发上面走神的虎杖倭助,都猜测到对方恐怕在得知了虎杖悠仁失踪的消息之后就一直水米未进。
黑发少年站起身来,说道:“虎杖爷爷,可以借用一下你家的厨房吗?我和惠还没有吃早饭,想做点东西垫一下肚子。对了,您有什么忌口的食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