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并未回头,双手虚虚放在壁炉外取暖。
闻不害忽然开口:“你到底是谁?”
这人总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如同十几年后再次回到了童年每日往返的小路上。
“你猜猜?”他忽然回头,脸色苍白至极,黑绸遮住了整个眼睛,甚至搭垂至鼻翼,越发显得难以琢磨。
闻不害愣了愣,最后抿着唇伸手,试图将人脸上的遮挡揭下来。
那人察觉了他的动作,从喉口溢出一声笑来,忽然伸出手钳住他的手腕,力道极大。
闻不害尝试着挣脱,在发觉没用后放弃得格外迅速。
“衡星阑。”
“嗯?”
“衡星阑,你还活着。”
话音刚落,闻不害的嗓子眼里便溢出了一声闷哼。
衡星阑折断了他的右手,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骼错位声,闻不害的整个小臂都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而绵软下垂。
“是啊,我还活着,却和死了没有什麽两样。”衡星阑笑着靠近闻不害,仿若情人耳语。
“所以我有个疑问。”
“在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是恐惧、惊讶、还是憎恶、惊喜呢?”
十字高塔悬案:27
“”
闻不害沉默着,并未开口。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衡星阑溢出笑来,伴随着几声轻咳,“你明知道,我总愿意相信你。”
闻不害痛苦地闭上双眼,“抱歉。”
“啊啊啊,我接受你的道歉,”出乎意料的回答,衡星阑歪了歪脑袋,又问,“毕竟现在还有一次选择。”
“你的弟弟在雪原迷了路,按照他的体质,心口的‘火种’应该濒临熄灭?”
“而这次,告诉我你的选择。”
衡星阑松开了闻不害,后退半步后张开了双臂。
闻不害的思绪轰的一声炸了。
一模一样的选择,在时隔多年后再次呈现在自己眼前。
“需要我给你递刀吗?”衡星阑笑笑,言语间却格外讥讽。
当时他和这两兄弟进入副本后就选择了合作,自己的个人技能对这里的风眼感知灵敏,正确避开的概率能达到80以上。
闻不害却始终沉默,张了张嘴,却怎麽也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的光线并不亮堂,煤油灯的火苗晃蕩着,他站在那儿,犹如油画中笔触不明的一角。
末了,闻不害才说:“抱歉,让我救出他,就把这条命还给你。”
衡星阑蓦然笑了:“好啊”
他们无法剖出自己体内的火种,却可以轻而易举地掠夺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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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林?!南林?!!”
南林一只手还没放下来,便看着凑上前来,一脸担心他命不久矣的阿斯莫德。
半晌,他将眼前推演的稿子扫下,端过阮虞留在他那儿的杯子喝了口温水,才平静地回:“我在,很好,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