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单芷柔来到了拉斯维加斯的婚姻登记中心。
当工作人员明确告知她,与季伯聿的婚姻关系依然合法有效时,她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了一瞬。
经过上次他们宣誓的那个小礼堂,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看着身边成双成对、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新人,只有她形单影只。
坐在登记中心街边的长椅上,她终于忍不住,低下头,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异国他乡的地上。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喧嚣的车流,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单芷柔……”
她猛地抬头,泪眼朦胧中,看到街对面,那个她找了许久的身影。
季伯聿正躬着身,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地喘着气,一副狂奔而来的模样。
他的目光,穿越川流不息的车流,牢牢地锁在她身上。
隔着车水马龙,单芷柔捂着嘴,眼泪掉得更凶了。
绿灯亮起。
单芷柔几乎是瞬间起身,快步穿过斑马线,不顾一切地扑进他怀里。
季伯聿将她紧紧地拥住,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似的。
她埋在他怀里哭,说不出话,只能用力回抱他。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拥抱彼此。
所有的不安与思念,都在这个无声的拥抱里消弭。
过了许久,单芷柔才从季伯聿怀中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季伯聿,我是爱你的。”
季伯聿低头,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目光温柔而笃定,“我知道。”
话音落下,他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不顾来往行人投来的目光,在拉斯维加斯灿烂的阳光下,他们在街头拥吻。
直到周围响起善意的口哨声和笑声,单芷柔才把滚烫的脸颊埋进他温暖的大衣里。
两人回了日落大道的别墅。
单芷柔把脸埋在他怀里,“你以后不许再这样失踪了!”
季伯聿低笑,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声音发哑,“好,毕竟,我等这颗特糖,等了六年。”
回国后,婚礼的筹备正式提上日程。
吃早餐时,季伯聿对单芷柔说,要为她重新订制婚戒,之前准备的那枚,不知被他随手放在了书房什么地方。
单芷柔觉得这是季伯聿第二次准备婚戒了,她想讨个吉利,坚持要自己找到那枚“被丢弃”的戒指。
季伯聿接到工作电话去了露台。
单芷柔洗完澡,只随意穿了件吊带裙,便进了书房。
她在沙发角落、书架缝隙仔细寻找,最后拉开了书桌的第二个抽屉。一个深红色的礼盒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心下一喜,正要拿起,却瞥见戒指盒下,压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十八岁的她,抱着一只威风又可爱的伯恩山犬,笑得眉眼弯弯。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她想起六年前,奶奶带她去季家探望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老友。
大人们在前厅叙话,她由佣人领着去洗手间。返回时,佣人不见了,她却遇见了一只格外活泼的伯恩山犬。
她开心地逗着狗,跟着它一路跑到东边的房间门口。小狗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