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就是羞红,最后是惨白。
她被嚇住了。
在外男家的院子里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主人家从天而降,任谁第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她用芊芊玉手遮住面容,不敢看朱先安一眼。
但朱先安注意到,她的手背和手指侧面,竟然也沾染了黑色的灰。
她之前果然在厨房帮鶯儿烧火了。
她到底不是丫鬟,夜宿外男家里,被人堵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弱柳扶风,娇羞无限。
这邻居夫人娇柔身子,如无骨的细柳,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中温柔疼惜。
朱先安心臟狠狠跳动几下,甚至都不知道鶯儿家的夫人原本姓什么,叫什么。
“夫人打扰了。”朱先安微微低下脑袋,免得自己失礼。
“劳烦夫人和鶯儿姑娘,替我守著家门。”朱先安施了一礼,绝口不提如今尷尬场面。
他猜测,应该是两女胆小,鶯儿又尽责的原因,所以她们在这么晚的时候,才会出现在自己的院子中。
朱先安说话的声音也很小,免得让其他邻居和院外的铁牛等人听到。
他是男子,自然无所谓。
但邻居家的夫人深夜出现在他院中的消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
在外面,白天或者黄昏的时候,两人可以见面,甚至可以多交谈。
毕竟现在男女大防还未有两百年后那么变態,而且他们都是普通人家,规矩没有那么多。
但是,现在是深夜,黑灯瞎火的。
领家夫人出现在自己院子里,被外人知道了。
邻家夫人以后怕是做人都难。
等那姓赵的副提举回来,也一定不会饶过她。
將通姦的帽子扣在她身上,她都百口莫辩。
而按照大明律,已婚而通姦的妇女,是要受绞刑的。
哪怕他们俩之间其实清清白白,还有丫鬟鶯儿作证,依旧是个很大的麻烦。
鶯儿脑袋晕乎乎的,情急之下,加上身子也有些不舒服。
因而她一时也没想到该如何解释为何她家赵夫人,会出现在这里,还趴在院內桌前睡著的原因。
而赵云裳年纪虽然比鶯儿大两岁,但她自小被爹娘卖掉,在妈妈的教导下,训练女红、歌舞、琴棋书画等技艺。
学的都是些伺候取悦男人的手段,哪里能独当一面?
这些手段虽然学了,但她一贯害羞,做不来那些羞人的动作,倒像是个木头一样。
否则也不会落入赵船这个小小的从九品副提举的手里。
她又谈何有能力应对现在这种尷尬的场面?
话都不知从何说起。
只是现在,该如何回去呢?
总不能睡人家院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