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闷雷,也不是落石,是那种胸口被人猛捶一拳的轰鸣。
紧接著,空气像是被火灼穿了,
沙沙沙——
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细密、尖锐,像暴风雨里满天飞的铁钉。
凯伦还没来得及张口,周围瞬间炸开血雾。
“啊啊啊!!”
尖叫、人影倒飞、火把脱手落地——像一把巨大的扫帚横扫而来,海盗队伍顷刻乱作一团。
几个人连头盔都没戴好,就被打成筛子,扑通扑通倒地抽搐;
有的被霰弹击中胯部、膝盖,整个人像麻袋一样被打歪在地,哀號未出就被后面人踩住了胸口。
凯伦反应快,猛地蹲身躲在一具破船锚后头。
他贴著生锈的铁,听见那霰弹“叮叮叮”打在金属上,像死神的手指在敲门。
浓雾被撕碎,混合著火药与血的味道,呛得他眼睛都红了。
“李维这狗娘养的……”
他咬牙,血丝掛在唇边,
“这特么是啥?玛德,难道他看得见——?”
第二轮炮声轰鸣而至。
他不再看,只知道再抬头,自己的脑袋大概就成了山上传来的下一个“瞄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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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撤吧。”
戈尔曼放下单筒望远镜,朝身后挥了挥手。
“马利克想得太简单了,李维,確实没那么好对付。”
他低声道。
“老大,弗里德还掛在李维的旗杆上。”
大副提醒道。
“让他再掛几天。”戈尔曼有些烦了,
“也算吸引下目光,让那个小男爵以为,我们的目標是弗里德。”
“老大,为何今夜不直接偷袭造船厂?借著马利克的海雾,我们肯定能靠上,把他的船坞烧得一乾二净。”
二副发出了疑问。
“蠢货!”戈尔曼低声骂道,
“没看到李维还有炮吗?你想亲吻炮弹?玛德,那个斯奎德说李维就两个炮台,没想到炸了过后,又掏出来四门炮。”
他把望远镜丟给手下,亲自来到船上的大钟处,拿起了鼓槌,喃喃自语道:
“想要烧掉造船厂,岸上还得有內应才行。那个部落的少年,叫恩纳科是吧,上次见过后,不知道他想明白了没有。”
噹噹当——
钟声响彻整个海湾,为这场夜袭画下了句號
——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