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我的风格。我向来喜欢把问题拆解到最小单元,找到变量关係,得出结论。可这个系统,我没法拆,也不想去拆。
我合上本子,塞进抽屉。
第二天上工,我特意把工具包带在身边。中午吃饭时,傻柱端著碗过来,扒拉两口,忽然说:“哎,娄家那闺女,昨儿问我你平时都吃啥。”
我抬头,“问这个干嘛?”
“说是想请你吃饭,又怕你挑食。”傻柱嘿嘿笑,“我说你吃饭跟拆工具机似的,有啥吃啥,从不挑。”
我低头吃饭,没接话。
“她还挺认真,记了个小本儿。”傻柱用筷子指了指食堂门口,“喏,来了。”
我抬头,娄晓娥站在门口,手里拎著个布饭盒,穿了件新洗的白衬衫,头髮还是扎著。她看见我,没直接过来,站在那儿等。
傻柱捅我一下,“去啊,人家都送上门了。”
我没动。
她等了几秒,走过来,把饭盒放我桌上,“我妈做的红烧肉,说你上次在院里吃饭,吃得挺乾净。”
我打开盖子,確实是红烧肉,还有一小碟泡菜,米饭压得实实的。
“谢谢。”我说。
“吃吧。”她站著,“不够我再去打。”
“够了。”
她没走,站了一会儿,“那……我走了。”
“嗯。”
她转身要走,我又叫住她:“娄晓娥。”
她回头。
“那套刀,”我说,“我用了。”
她眼睛亮了一下,“好用吗?”
“趁手。”我说,“比国產的强。”
她笑了,“那就好。”
她走了,背影挺直,布饭盒在手里晃了晃。
我低头吃饭,第一口是肉,燉得软烂,咸淡正好。我吃了两口,忽然发现饭盒底部贴著张小纸条,用铅笔写的:
“l+l,不是名字缩写。”
我捏著纸条,没动。
外面阳光正好,照在饭盒边上,金属扣闪了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