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看来你还没搞明白。”
张云承鄙视了一眼。
曾直无话可说。
亏自己还认为自己足够了解,看来还是一知半解啊。
“难怪总镇稳得住。”
张云承继续翻着账册,一边理解了王信最近的做法,同时也有些不安,“虽说准备十足,可如此消极应对见招拆招,并不是长久之计啊。”
“总镇在等。”
“等什么?”
“等对朝廷彻底失望吧。”
经过刚才的事,曾直原先想法是多个帮助,现在改变了主意,自己有自己擅长的,张云承在兵部这些年没有白呆,一眼就看出自己没看到的问题。
曾直悄然道:“河西营出征,但是总镇交代过,除非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徒,否则只是求生的义军,河西营只能退,不能胜。”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何况挂牌的是刘齐总镇,带兵的是参将李威。”
如果指望的是官兵在山东剿贼失利,张云承不太认可,“不够光明磊落只是一方面。”
“总镇就是太光明磊落了。”
曾直冷哼了一声。
“你是没有去辽东看看,也没有去西北看看,有时候光看邸报还有地方的奏疏,看到的是一回事,亲眼见又是一回事。”
张云承下意识看向曾直,这位老朋友变了。
曾直不再隐瞒,“辽东的百姓宁愿抛家舍业,不做人的去投蛮,也不愿意留在辽东了,再不改变,辽东必有大难,更不提西北连年灾情,朝廷救灾不利,饿死者不可计数,但凡有人振臂高呼,必然响应者众。”
“辽民投蛮是无知,迟早反受其咎,无论如何,也不该投蛮的。”
“你说得对。”
曾直没有反对,而是认可。
张云承越发诧异。
不等张云承开口,曾直接着道:“投蛮的确是羊入虎口,以蛮人的习性,日后遇到积弊,必先把辽民屠戮一空,可辽民又能怎么办,日后死总比现在死多一丝活路吧?”
张云承被堵住了。
半晌。
“何至于此。”
张云承无力道。
曾直也不愿多言。
大周承袭大明,大明卫所制自己管自己,哪怕是内阁都无权过问。
如今的辽东都司也是如此。
御史虽然虚浮于事,地方万事皆弊,可至少大家能看到,辽东都司可是连个声都没有,犹如一个看不见底的无底洞,加上东平郡王的内斗,外有东胡和熟蛮野蛮之患。
“总镇等得起,我认为总镇必然能等到机会。”
曾直肯定道。
“谁知道呢。”
曾直是辽东大户子弟,他都如此不看好辽东,张云承无话可说,但是也不相信必然之事,以后的事谁能知道,难道辽东就一定会出事?
万一没有呢。
就算有,谁知道会要多久,一年,十年,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