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开仓放粮啊!孩子饿得直哭……”
“黑心的粮商!米价都上天了!还让不让人活!”
流民的哭喊、咒骂声在县城街道上此起彼伏,如同绝望的潮水。
北边三县遭了百年不遇的大旱,赤地千里,颗粒无收。
更可怕的是,一股凶悍的流寇趁势而起,据说领头的匪首有炼体九层“金刚不坏”之境,凶焰滔天,攻城掠地,裹挟流民数十万!
无数灾民拖家带口,如同溃堤的洪水涌向相对富庶的洪泽县,瞬间压垮了这座小城的承受能力。
官仓早已见底,老鼠都饿得搬家。
市面上的粮价一日三涨,斗米从三钱银子一路飆升到一两五钱!
白面更是有价无市!
混乱如同瘟疫滋生。
阴暗的巷尾,破败的窝棚区,悄然出现了绘製著扭曲符文的黄纸,贴在不起眼的角落。
接触到符纸的流民,眼神会变得呆滯、狂躁,力气莫名增大,却又极易失控伤人,如同行尸走肉。
这是玄尘子余孽的手笔——煞气符!
如同毒种,在绝望的人群中悄然播撒,酝酿著更大的混乱。
县衙內,县丞王有禄焦头烂额,绿豆眼布满血丝。
师爷呈上的告急文书堆满了案头,外面灾民的哭嚎如同魔音灌耳。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乱跳:“反了!都反了!这帮刁民!还有那些粮商!一个个囤积居奇,发国难財!该死!”
“大人息怒!”
师爷凑近,低声道,“为今之计,唯有……请城中富户、商行,捐粮賑灾!共渡难关!此乃大义!若有推諉吝嗇者,大人便可名正言顺……”
王有禄绿豆眼一亮:“对!捐粮!立刻发告示!晓諭全城富户商行,三日之內,按家资比例捐粮!若有抗命不遵、囤粮惜售者,休怪本官不讲情面,以囤积居奇、扰乱民生论处!”
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既是解燃眉之急,更是藉机敛財、打压异己的好机会!
告示一出,洪泽县城顿时炸开了锅。
“捐粮?这时候捐粮?那不是割自己的肉餵狼吗?”
“刘记粮铺的米都堆成山了!一粒都不肯放!让他们捐?”
“李家堡!李家堡不是有粮吗?还有药!他们最该捐!”
压力如同山岳,瞬间压向所有富户商行,首当其衝便是与李家堡紧密合作的孙氏货栈和新崛起的李氏堡。
孙氏货栈后院,气氛凝重。
孙掌柜捏著那张措辞强硬的告示,山羊鬍气得直抖:“岂有此理!王扒皮这是明抢!按家资比例?他怎不按他贪墨的银子比例捐?!”
三狗坐在一旁,小脸上却不见慌乱,反而异常沉静。
他面前摊开著几本厚厚的帐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孙叔,稍安勿躁。”
三狗抬起头,眼中闪烁著超越年龄的精明,“危机,危机,有危才有机。王县丞这是给我们送枕头来了。”
“送枕头?”
孙掌柜一愣。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