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内,
金陵十二家的公子们端坐主位,玉冠博带。
苏州才子们轻摇折扇,谈吐风雅。
杭州俊杰执卷沉吟,一派儒雅。
秦淮河上灯如昼,常州、扬州、江宁、绍兴、嘉兴。。。。等十府顶尖秀才齐聚一堂,俨然江南文坛亦庄盛会。
画舫内,十三百余名顶尖秀才济济一堂。沉香案几上,青瓷茶盏映着烛光:锦绣坐席间,玉佩金冠交相辉映。
这条画舫附近,沿河还有十二座画舫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
河风拂过,将画舫内的诗声酒令,散作满城风雅。
秦淮河畔的明月楼上,众多文人们,未受邀请无法登画舫,只能凭栏远眺,酒旗招展。
清茗轩中,茶客们摩肩接踵,指着议论纷纷。
文庙长街更是无比热闹,人潮拥挤。
整座金陵城皆知,今夜【金陵十二家】诗会,江南一城十府英才尽聚于此,六月《江南》书刊,十篇连载的江州第一才子江行舟也到场。
文庙长街人潮如涌,争睹这场罕见的文坛诗会。
画舫一角,几个锦袍秀才交头接耳。
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道:“诸位可曾听闻小道消息?那江行舟的十篇达府之作,非他亲笔所作。。。”他左右张望,以掩口,“据说是勋贵们重金聘请的幕僚代笔捉刀!”
“我也觉得如此!”
旁边瘦削秀才,立即附和,添油加醋,“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人以秀才之身,连续十篇达府文章!
而且还是横跨诗赋十种文体?这绝非一人之力可为!
便是当朝大学士,也难有这般造诣。。。若是幕后有众多举人进士操刀,倒是可以解释了!”
议论声如涟漪扩散,引得周围宾客纷纷侧目。
“胡扯!”
一声清喝骤然响起。
唐燕青“啪”地合拢泥金扇,云锦衣袖在灯下泛着冷光。
“太湖之战,我亲眼见证江兄即兴赋就《仆射塞下曲》,当众射杀妖王敖座下一头龟妖大将。”
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江兄这般惊艳的才情,岂是宵小之辈可以诋毁?”
画舫内霎时寂静,只余河风轻叩雕窗。
舫内灯火摇曳,那质疑者冷笑一声,手中青瓷酒盏重重?在案上:
“唐兄此言差矣!江州薛太守、周山长皆视其如子侄。
大周勋贵们要齐心捧起一个江南大才子,提前备下十首、八首达府诗词,岂非易如反掌?”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脸色皆变。
有人暗暗点头,有人皱眉沉思。
唐燕青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手中折扇“啪”地合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哪怕他亲眼所见,无锡城头那一幕????江行舟临阵赋诗,箭矢破空诛妖的英姿。
可眼下。。。怀疑者众。
这确实不好反驳。
谁又能证明,这不是勋贵集提前准备好的诗词?
“荒谬!”
唐燕青无奈,心头愤然。
袖袍一振,环视众人,声音渐冷:“某些人自己惯用捉刀伎俩,毕生未曾见过惊才绝艳之辈,便以为天下惊艳文人尽皆如此,四处散布谣言。。。。此乃小人作为。”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却比说完更显锋芒。